雖死相護
掌氣有如猛虎呼嘯,點在柳如星的後腦上。
柳如星頓時昏沉過去。
雖出招勢猛,但不過是為了讓柳如星暫時昏迷,操控法力尚且自如,能有如此造詣,張翼軫的修為也不算低了。
等到張翼軫將昏迷的柳如星扶到一邊,平陽君若無其事一般,仍是頤氣指使的,對陳元岱笑了笑,說道:“陳師兄,現在你有何說法?”
陳元岱沉呼一口氣,抱拳,深深彎腰拱手道:“那小弟替雲弟給師兄道歉,這樣可以了?”
平陽君眉頭一抖,轉過頭來,大笑道:“哈,既然陳師兄為了他負荊請罪,我自然就不再追究啦。可是——”
“還有什麼?!”陳元岱的聲音有些顫抖,臉頰都在哆嗦著,大概已是氣憤到極點。
鬆柏子指著仍在低聲哭泣的鄭芙,冷笑道:“放過這姓雲的小子倒也不是不可以,可是這小女孩必須留下,等那老頭過來,我們也要拆穿他的小計倆。”
看來,鬆柏子似乎還對鄭夫隔空震杯的手段頗為懷疑,也許,他也想要跟石開,石驚一樣,要好好在眾人麵前顯露一手吧。
這可是一個洗刷恥辱的好機會啊。
這樣的機會就在眼前,沒人會願意放棄。
就算是要踏著別人的血和淚,也要緊緊地抓住,就算是要踐踏別人的尊嚴,也要牢牢掌控自己揚威耀武的淩人氣勢。
平陽君和鬆柏子自是這樣想的,可是,這樣的機會真的那麼容易得到嗎?
所謂的機會,又何嚐不會是陷阱?
抓得越緊,陷得越深。
雲生就是看不順這種咄咄逼人,不可一世的偽君子,真小人!
“如果我們執意要離開呢?”雲生忽然說道,臉色雖然因為受傷而略顯蒼白,卻有一股毅力和氣魄,壓不倒,折不彎。
平陽君歪頭一瞥,冷笑道:“那就隻能死著離開了。”
陳元岱厲聲道:“平陽君,你真的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嗎?”
平陽君收起扇子,淡淡說道:“是他執意要這麼做,我不是沒有讓他走另一條路,是他選了一條絕路,我又有什麼辦法?陳師兄,你說對吧?”
陳元岱手指平陽君,冷道:“你最好不要太過分了!”
平陽君轉過身去,斷然道:“或生或死,盡管選擇,與人無關!”
陳元岱緊握著拳頭,臉色發赤,頭頂生煙,似乎馬上要撕破臉皮,動起手來。
平陽君和鬆柏子則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此時此刻,似乎仍篤定陳元岱不會跟他們動手,或者是,他們以為陳元岱完全不是他們兩人的對手?
“元岱,這件事你不必插手,我能親手解決。”雲生忽然說道。
語聲堅定,雲生似乎仍有把握。
可是,他大傷初愈,剛剛又遭平陽君重力一擊,新傷加舊患,如何會是平陽君的敵手?
“可是,雲弟你……”陳元岱竭聲道。
“不必多說了,”雲生微微搖頭,摸了摸鄭芙的臉,笑道,“你先到元岱那邊,他會保護你的。”
鄭芙驚魂未定,拉住雲生的手,哭著道:“保護芙兒的,不是雲哥哥你嗎?”
雲生輕聲道:“這裏危險,你過去吧。”
鄭芙連連搖頭:“雲哥哥不走,我也不走。”
雲生無奈對陳元岱說道:“元岱,請你好生照顧她,我自能應付。”
“好,好!”陳元岱雙目通紅,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痛心,但既是雲生的囑咐,他就一定能做到。
陳元岱將鄭芙拉了過來,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鄭芙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再也不敢大哭大鬧,隻是低聲哭泣,滿眼是淚,想要緊緊看著雲生,卻又害怕出現不好的結果而不敢看。
雲生緩緩站了起來,擦去嘴角的血跡,平靜地轉望四周,眼神深邃而淡然,仿佛已將那幾個名門正派的弟子視作無物,接下來的不是閉目待死,而是對鬆柏子和平陽君的咄咄逼人的一次反擊。
他正要告訴他們,就算是最底層的乞丐,最窩囊的懦夫,內心也會有最無上的尊嚴,不可褻瀆,更不可踐踏,一旦被觸碰心中的逆鱗,就算是最渺小的螞蟻,也會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