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拿過門口的蠟燭,從兜裏掏出打火石,打出一片火光,點亮了蠟燭,他一隻手把少爺懷在腋下,一隻手拿著蠟燭向四處照去。
這才現,家裏的下人都死在了院子裏,而且死相個個淒慘!
不行,他得找老趙,老趙不能出事,穿過院子,走到裏屋,現老趙靠在門柱上,,兩頰上都是從眼裏流出的血,他的雙眼被兩根同筷子一樣長的長釘釘住,長釘釘穿了他的頭顱骨,活生生的把他釘死在了柱子上。
這個待如爺爺一般的老人,為什麼要死,為什麼要死的這麼痛苦,老趙待自己的一幕幕好像就在剛才,淚不自覺趟了下來。
“爹,爹,爹”趙權邊嘶叫邊拽著他的衣服,他扭頭順著他的方向看去,趙老爺端坐著,但僅僅是身體端坐著,他的頭卻被削了下來,同樣,也端端正正的擺放在桌案上,就像祭祀時候擺放在祭台上的牛頭,豬頭一樣,但唯一不同的是,牛眼,豬眼是閉著的,但他的雙眼睜的大大的,顯然是刀揮的太快,他沒有反應過來。
到底是誰,誰殺了趙家上上下下這麼多人,趙老爺財大氣粗,但卻膽怕事,有什麼事一向拿錢打,這幾年也沒看見和誰結仇結緣的,再看這些人,顯然死於武功高強的人之手,到底是誰,十四頭一次萌生了報仇的想法。
突然,醃蘿卜的大缸頂上的倒扣著的籃子聳動了一下。
“誰?”經曆了這種事,兩個涉世未深的孩子都繃緊了弦,嚇得要命,“是我,香香姐。”
看到一個活人,頓時都哭了,都撲倒了香香的懷裏,“香香姐!”
趙香兒,趙家的女婢,年歲不大,孩子們都管她叫香香姐。這次趙家滅門,她躲在了缸裏僥幸躲過一劫,看這懷裏兩個痛苦流涕的孩子,不由得心生感歎,真是作孽啊,老爺為何會惹上江州五霸,招來殺生之禍。
趙家一門五十四口人除了她,趙十四和少爺,全遭殺害。但這些目前看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地不宜久留。
“我們快走,要去江州伏罪司報官。”趙香兒拍了拍兩個孩子略做安撫,平日裏她就機智冷靜,在這種情況下第一時間就想出了對策。伏罪司,趙十四不是不知道,尋常人家報官就找衙門,衙門都能解決。凡事攤到伏罪司頭上的,都是大案,所以江州伏罪司裏非泛泛之輩,司主門下的十二司手個個身懷絕技。
“香香姐,是何人?你告訴我是誰?”殺父之仇讓趙權紅了眼,一個勁逼問趙香兒。
“是江州惡名昭彰的五霸,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報官。”趙香兒知道在這多待一刻便是往死路上多走一步。
“那老趙和老爺這麼辦?”趙十四拋不下老趙,想著至少讓他們先入土為安。“萬萬使不得,十四,五霸窮凶極惡,做事斬草除根,我們萬萬留不得啊。”趙香兒拉著十四和趙權,收拾了一些細軟,便匆匆奔門而出。
剛出門看見一輛馬車停在門口,大難剛至的趙香兒把兩個孩子緊緊的摟在懷裏,趙十四和趙權在她懷裏就感覺到了她微微的戰栗。
馬車上下來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模樣生得極其好看,薄薄的嘴唇,肉嘟嘟的胳膊手臂,甚是精致可愛。
身後兩個侍從心翼翼的扶著他,唯恐有一點閃失,孩子下馬正想和迎麵出門的三人搭話,被侍從攔住了“少爺,這宅子裏充滿血腥之氣,這幾個不定……”
“無妨,”孩子揮開侍從,上前衝著趙香兒搭話“在下司空一馬,敢問這裏是安泰縣趙家嗎?”娘聲娘氣地著一本正經的話,裝著少年老成的樣子更加惹人憐愛。
可他們三人此刻正在逃難,顧不得這些。
趙權一聽不是壞人,還是個少爺,豈不是跟自己平起平坐,頓時心生不悅“走開,本少爺有事要辦,不要擋本少爺的路,”拉了拉趙香兒的衣袖,“香香姐,我們走。”
趙香兒要話,但是被侍從猙獰的麵色嚇到了,司空一馬好像看出了她的懼色,揮揮手對侍衛到“不要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