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柯能做的隻有沉默,與父親對視一眼,拿起多年未曾碰的煙盒,抽出一支煙。杜父從容的拿起打火機為兒子點上,沒有一絲意外,仿佛兒子跟他一樣是個老煙槍似的。
爺倆兒的沉默,並沒有換得片刻的安寧,杜母開始列數錢紫的“偉大貢獻”,總之一句話,楊冰,作為兒媳婦差的太遠,換人!
“夠了!媽,是您找兒媳婦還是我找老婆?是您跟她過一輩子還是我跟她過一輩子?”杜柯從小受到的家教就是不能與父母頂嘴,更不能對父母大聲嚷嚷,可現在,他顧不得那麼多了。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糊塗話?啊,我兒媳婦不是你老婆?養兒子就是防老,給兒子娶媳婦還不是伺候老人、傳宗接代?跟我相處不來,這樣的媳婦不要也罷。”杜母沒想到兒子會這樣反駁,臉色晴轉陰,毫不客氣的教訓起杜柯來。
“你啊,真沒想到從你嘴裏說出這種話來。”杜父不等杜柯回答,向兒子使了個眼色,率先當反駁:“兒子找愛人,是尋找一生的幸福,不是給你找保姆!兒子說的對,跟他度過一生的人是他的愛人,不是你,也不是我。你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兒子頭上,兒媳婦不會跟你過一輩子的,跟你透脾氣有什麼用?錢紫那姑娘,我看著有點兒太勢力、做事太急功近利,跟杜柯根本就是兩類人!”
杜母見爺倆兒一致針對她,更加不悅,對楊冰更加怨恨起來:“兒子沒相中錢紫,可以。但是,楊冰做兒媳婦絕對不行!我聽你徐阿姨說了,這個女人是不祥之人。她克死父母、克死原來的男友,我不能讓她進家門,不能招一個掃把星進家門!”
“媽!您不要太過分!您往常以老一代知識分子自居,可看看您現在說的這些話,還不如某些農村老太太開明呢!”杜柯忍無可忍,不滿的發出抗議與不滿。
老太太難以置信的看著杜柯,隨後拿起紙巾拭淚,喃喃的說著:“這個兒子白養了,這麼多年養了個白眼狼。”氣呼呼的進到臥室中去了,摔房門的聲音回蕩在客廳內,留下爺倆麵麵相覷。
杜父擺了擺手,示意杜柯先走:“兒子,沒事兒,你媽就這脾氣,過兩天就好了。你先回去吧,路上開車小心。楊冰這孩子,我看著可以,爸做你強大的支持後盾。”
“你個死老頭子,把我氣死就好了!你就教唆兒子跟我作對吧!”屋內清晰傳來杜母的聲音,有著超凡的穿透力。
杜父笑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杜柯不放心的看了屋內一眼,杜父輕輕搖了搖頭,“沒事兒,走吧,有爸爸在呢。”
杜柯帶著沉重的心情走出了父母家門,他沒想到一件在別人看來十分簡單、應該充滿溫馨與快樂的見麵,在他這裏變成了如此沉重的負擔。
望著天上點點繁星,他突然有種衝動,很想給楊冰電話,匆忙的掏出手機,按下熟悉的號碼,靜靜等著甜美的聲音出現。
“喂,把老人都送到家了?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不多陪他們聊會兒?”楊冰沒有追問任何關於她的話題,反而責備他沒有多陪伴父母。
杜柯嗓子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多好的女人啊,為什麼媽媽就那樣容不下她呢?“冰兒,我愛你。”杜柯情難自禁,說完之後掛斷了電話,這個男人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在車內低聲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