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獨眼”相師(2 / 2)

我看在鄰居一場的份上,有些話出不了口,也不想打擊他那顆脆弱的心,每次都以機緣未到把事給帶過去,但他卻越來越上癮,最近不僅問的頻,還大有找不到媳婦賴我的架勢。

又是一天早晨,我八點整準時扛著桌子來到橋頭開工,按說這時間是沒人來算命的,但我平時也沒事,在家閑著也是閑著,索性坐在橋頭研究書。

我研究的書不一般,或者準確的說是爺爺留下的筆記,裏麵都是些捉鬼養鬼的法門,隻是這筆記是殘本,隻有原來的一半,也真不知道爺爺怎麼想的,他留下的這半部筆記不是上下冊那種,而是被他居中剪開成上下部分,我手裏的隻是筆記上半部分,害得我沒少搭功夫研究,卻仍對捉鬼這行當不了解。

就當我絞盡腦汁研究時,打遠處走來兩個人,本來我也隻是不經意的瞥眼看了一下,但隨後又像觸電般的再次扭頭細看。

這兩人一個是柱子,一個是我不認識的高大漢子,義榮縣沒多大,尤其我還是擺攤的相師,縣裏人幾乎都見過,看到這陌生漢子,我敢肯定他是外來戶。

我犯起迷糊,心說柱子怎麼帶個人來?尤其這漢子看著少說過了四十,長得也不磕磣,總不能也是個光棍吧?

先不說我的猜測對與不對,但對於柱子,尤其他每次看相還不給錢,我是失去了做這種賠本買賣的興趣。

我招呼也不打,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悶頭揣起殘本,扛著桌子就走。

可我還沒走兩步,柱子就喊話了,“天佑,幹嘛去?找你有事。”

我輕微嗤了一聲鼻,心說你小子少來,你能找我什麼事?還不是問你未來媳婦在哪個娘胎裏蹲著呢?

我就當沒聽到,甚至還加快了腳步,可那陌生漢子急了,還甩開大步追起來。

我瞧了那漢子一眼,腳上也提了速度,別看我這身板沒他結實,還扛著桌子,但自認腳力不差,溜這漢子三條街還不成問題。

我抱著主意跑出去挺遠,估計那漢子也意識到了這點,又著急開口喊了一句,“小佑。”

我被這兩字刺激,一下愣在當場,雖說被他一個大老爺們“小佑、小佑”的叫著有些肉麻,但我卻從話語間隱約猜出了這漢子的身份。

我有個遠房老舅叫寧世榮,住在延北一個叫寧古村的地方,我以前去過那村子幾次,亂七八糟的說道很多,又是午夜拜祭瘟神,又是在指定日子做祭祀這類的,而隻有老舅那邊人才會開口叫我小佑。

我不再急著跑,反倒拿出懷疑的樣子隔遠喊話問,“哥們,你找我什麼事?”

那漢子一邊跑一邊隻顧著嚷嚷著有事,還把手伸到兜裏。等他大喘氣奔到我身邊後,我發現他拿出一封信來。

我一看信封上的字忍不住樂了,寧天○起。

不用說,光看那圈我就知道,這信是我那活寶老舅寫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評論他了,他以前還當過寧固村的村長,但肚裏的墨水卻一直沒有長進,遇到給別人寫信時,不會的字都拿圈替代。

既然知道這漢子身份,我也就不再問什麼,理所應當接過信撕開看。

雖說老舅的信看著有些難懂,但反複看了幾遍後,我臉色變得奇差,心也一路沉到穀底。

說這是信也行,說是遺書也沒錯,而且那壯漢也在旁提了一嘴,告訴我寧世榮已經去世,屍骨也被村裏火化,隻是按照這位老村長生前的說法,他死後給我留了一筆遺產。

別看跟老舅沒接觸幾次,但我卻很了解他,屬於兩袖清風那種人,雖說當過村長,但家底應該不多,這筆遺產想來也不會太橫。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是給我留的遺產,我也沒有不要的道理,我緩了下心情,把信很珍惜的折好跟殘本放在一個兜裏,又問了壯漢何時回程。

一看壯漢就是過來送信的,壓根不想在義榮縣多待,他的意思我能和他越快趕到寧固村越好。

本來我就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當然也沒猶豫,把桌子扛回家後就即刻動身,奔著那筆意外遺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