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心上來,就這事問了一嘴。
拉巴次仁回我,“螞蝗穀裏水螞蝗、旱螞蝗都有,咱們麵對的主要是旱螞蝗,有三種類型,大黑花螞蝗、小黑花螞蝗,還有袖珍型的絲發花螞蝗,前兩種螞蝗雖說形體大,吸人血多,但咱們肉眼能夠看到,隻要小心些就能避過,而絲發螞蝗就讓人頭疼的多,這螞蝗蟲如其名,就跟人頭發絲那麼大,還喜歡躲在樹枝上睡覺,咱們要不理會樹枝強行鑽過,很容易著了它的道,中了它的毒。”
我看他說的一臉嚴肅,心裏犯了嘀咕,給我感覺,拉巴次仁這爺們有點神叨,也不知道他這話的水分有多少,就說剛開始打照麵時,他就開玩笑嚷嚷著劫色,而這次介紹螞蝗時,他又弄個絲發花螞蝗這麼別扭的名詞出來,也不知道是他特意嚇唬我,還是真有這麼恐怖的東西存在。
但我還是打著寧可信其有的心態小心起來,甚至盡量縮著身子,緊緊跟在拉巴次仁的身後,走他剛走過的路。
突然間,我後脖頸涼了一下,倒不能說心理在作怪,反正我是嚇得激靈一下,還喊了一嗓子伸手摸去。
拉巴次仁轉身看著我。
可我摸了半天也沒摸出個所以然,隻好衝他樂樂,說了句沒什麼。
拉巴次仁嗤了一聲反問,“你確定沒什麼?”
我拿這爺們沒辦法,心說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尤其現在的年紀自己知覺也沒退化,剛才就是大驚小怪了一把,總不能因此還得脫光衣服讓你細查吧。
我做了個讓他放心的手勢,示意他接著前行。
但沒走過久,我就覺得不對勁,自己後心窩發麻,甚至還有微微發癢的感覺,我又一把他,也顧不得跟他再鬥嘴,指著自己後背說,“爺們,你好像說對了,我後背確實鑽個東西進去,你幫我……”
我的意思是讓他幫我瞧瞧後背,而拉巴次仁也真幫忙了,隻是他的手段很粗暴,我還沒喊完,他就一閃身跳到我身後,抓著我衣服用力往上一扯。
我還沒來得及問他看到什麼,他又一把將鹽包壓在我後背上,而且他這鹽包壓得很有技巧,時而左側力道大時而右側力道大,我能品出他的意思,他把鹽包中間區域留出空隙,就好像怕把某個東西壓壞一般。
隨著他這麼反複做了幾個動作後,我後背上的異常感也起了變化,又麻與癢改為疼,而且還有一股熱流順著脊梁往下直流。
我趁空用手摸了一把,發現這熱流竟是血。
人都有這種心理變化,其實傷的不嚴重,但是一看到血就完了,我也是如此,尤其自己以前當相師還屬於從文那類人,哪見過後背留這麼多血出來。
我腿都稍微發軟起來,拉巴次仁看出我狀態不佳,急忙騰出一手從背後將我抱住,又把鹽包遞給我看,“寧天佑,這就是你說的沒什麼。”
我木訥的瞧了瞧鹽包,這鹽包正中間掛著一個身有黑紋的大螞蝗,足有七八厘米那麼長,被鹽刺激的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吐血。
我心驚的同時看著它也來氣,索性對它彈了一指,把這煩人的蟲子從我視線中移除,而且我也不是那種死要麵子的人,既然這次他幫了我,我也急忙對他說了句謝謝。
拉巴次仁用手壓了我的後背好一陣,給我止了血,又指著鹽包再次問我,“這東西你用不用呢?”
我差點就苦笑出來,心說他這爺們以前是不是在林芝賣鹽包的,怎麼無論什麼時候他都在推銷鹽包呢,剛才也就是我後背中招不能轉身,不然絕對會讓他瞧瞧我烤螞蝗的厲害。
我搖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而他又神秘的笑了笑,招呼我繼續趕路。
這回我算知道旱螞蝗的厲害了,也對自己頭頂上方多加留意,防止再有螞蝗空襲過來,而且我還發現一個問題,不能說拉巴次仁說話不靠譜,隻是他有時候話不說全,就說他剛才解釋這裏的螞蝗,說了大麼一堆也沒提醒我,大個頭螞蝗會上樹也會伺機“飛”出來襲人。
這樣我們又走了一個小時,周圍螞蝗的數量也漸漸增多,尤其樹枝上,有時我粗看一眼就能找到好幾隻螞蝗的存在。
我心裏不禁嘀咕,這螞蝗穀真是世間一個另類的存在,而且自己在穀裏總這麼擔驚受怕的走著,何時會是個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