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劫匪(二)(2 / 2)

我看拉巴次仁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也嚴肅起來,“爺們,你在墨脫認識人多,能不能托人聯係到驢駒,遞個話過去打消他的主意?”

拉巴次仁搖搖頭,“驢駒之所以被起這個外號,就因為他這人不講理,六親不認,咱們還跟他一點關係都不沾,聯係誰也沒戲。”

這下我沒話說了,心裏也想不到其他辦法,而拉巴次仁沉默稍許後又說,“既然這事化解不了,那咱倆就夜裏走吧,隻要到了大峽穀,別說他一個驢駒,就是一個加強班的驢駒群過來咱們都不怕。”

我點頭讚同,而且歇了這幾天我身子也恢複的差不多。

等到後半夜,我倆趁著夜深人靜悄悄下了樓,拉巴次仁跟旅店老板關係好,那店老板也精明,知道我倆的用意,並未多問就開了店門。

隻是外麵黑咕隆咚的,再加上對這裏不熟,我出去後就有些犯懵,拉巴次仁一把拉著我,辨明方向當前領路。

但我倆沒走過久就在一個房子後麵閃出一個人影來,還衝我倆嘰裏咕嚕說起了藏語。

拉巴次仁拍了下我的手背,那意思讓我別動,接著他也笑著嘰裏咕嚕說話,還向對方靠去。

我不知道他倆在交談著什麼,但拉巴次仁站在對方身邊時,我很清楚的聽到一聲悶響,隨後那黑影像灘爛泥似的軟了下去。

拉巴次仁又帶著我趕路,但這次他卻顯得焦急,還催促般的問我,“寧天佑,你能不能跑?”

倒不是我吹噓自己,尤其自己是當相師出身的,按瞎眼師傅的話說,幹咱們這行,能跑可是個基本功。

我撒開腿隨著拉巴次仁跑起來,而且這一跑就是一個小時,可我發現,別看拉巴次仁塊頭大,但他耐力真強,最後我累得都不行了,他也隻是微微喘粗氣。

我一手扶著他肩膀對他說,“爺們,看出來你厲害了,要不你帶我跑吧。”

我的意思是讓拉巴次仁背我,隻是這話不好說出口,畢竟自己也是個爺們,我就含蓄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而拉巴次仁拿出一副明白的表情點點頭,說了句好後,就像扛包似的把我扛了起來,尤其在他一扛之下我還大頭衝下。

我隻看到眼前的地麵飛快移動,而且胸口還憋股氣,渾身也說不出的難受。

我本想喊話讓拉巴次仁停下來,可趕得巧了,這時身後不遠處原來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人用藏語嘰裏咕嚕的叫罵著。

我一猜明顯是驢駒他們趕了過來,為了節省時間逃命,我隻好打消了喊停的念頭,強忍著痛苦任由拉巴次仁折騰。

這樣我們兩夥人一追一逃又過了半個時辰,拉巴次仁扛著我鑽進老林中。

說這裏是老林還真有點不太恰當,這裏樹多不假,但整個林中很陰森,甚至我強行抬頭看一眼就能看到陣陣霧氣,把這裏襯托的異常恐怖。

拉巴次仁顯得很有目標,專奔一個方向跑,而且最終在三顆奇粗的老樹下止了步。

他大喘著氣,一邊嚷嚷累死了一邊把我卸了下來。

我使勁揉著胸口順氣,咳嗽著抬頭看,我發現這三顆老樹上都掛滿了筐,夜裏看不清,但好像是被鐵鎖這類的東西拉上去的,而且筐外麵還纏著白布,把它穩穩的固定在樹枝上。

我可不認為這筐裏裝的能是什麼好東西,扭頭問了一嘴這是什麼?

拉巴次仁一臉壞笑,沒多解釋反倒一轉話題說,“寧天佑,這裏是大峽穀門巴族的入口了,你不要怕,咱們安全了。”

我愣住了,在我印象裏,入口也算是門戶,不管怎樣也得弄點像樣的標記出來,闊氣就弄個好門臉,像苗寨的寨門,要寒酸的話那怎麼也得立個碑在上麵寫點東西,總不能像現在這樣,在入口的樹上掛幾個筐吧?

我還想問,可拉巴次仁倒搶先說話,他指著老樹底下,“咱倆先歇會,順便抽口煙,我的旱煙吸沒了,你兜裏是不是帶著卷煙呢,快拿出來分享下。”

我看他有恃無恐的樣子也強壓下心裏的疑問與恐慌,甚至又一合計,心說我倆被驢駒追了半晚上,既然拉巴次仁說我們安全了,那我也要看看這驢駒到底長什麼樣?怎麼這麼有癮頭追我們追到這來。

我跟拉巴次仁都坐在樹下,把紅梅煙拿出來分給他抽,就等驢駒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