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猶豫著真不想上去,甚至還向四周打量,試著尋找其他能睡覺的地方。
金成子和湘竹也有些不情願,但他倆皺著眉頭往上爬,我心說得了,樹下就剩自己了,再搞特殊化也不是那個意思。
等我爬到空中繩床旁邊後,拉巴次仁和黎征都躺在上麵,尤其拉巴次仁還拍著身邊空位催促道,“你們愣著幹什麼,都上來,這時候靦腆什麼?”
我覺得這跟靦腆沒關,甚至怎麼看怎麼覺得這繩床禁不住五個人,金成子他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但跟我一樣沒動身。
拉巴次仁故意臉一沉,坐起身問道,“你說你們,擔心個什麼勁,這繩床其實就是個火炕,你們睡炕要是掉不到地上,那睡繩床也一樣,指定掉不下去就是,再說,一會我和黎征睡兩頭,夾著你們,你們有誰睡覺不老實,看到這個沒?”他揚了揚拳頭,“我肯定會一拳把他打安穩了。”
既然他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們仨要再猶豫反倒顯得膽小,最後陸續爬到上麵,黎征對我挺照顧,還低聲跟我說,“天佑,你要實在擔心,可以把褲帶連著褲子綁在床繩上。”
我聽得暗暗點頭,心說這倒是個好辦法。
我們五人依次躺好,從左到右的順序是,拉巴次仁、湘竹、我、金成子、黎征。冷不丁讓湘竹躺我旁邊,尤其隔得這麼近聞著她身上的體香,我一時間真有些不習慣。
睡前黎征再次強調,所有人睡覺都不能打呼嚕,甚至越少動彈越好,畢竟我們每動一下,這床就會微微抖上一抖,如果恰巧無風,還有人在樹下走著,就很容易發現貓膩。
我們都點頭應著,我倒還好說,沒打呼嚕的習慣,可金成子臉上有些不自在,多說一句,“我有輕鼾,怎麼破?“
拉巴次仁哈哈笑著,隔遠對金成子說,“爺們,你才輕鼾,我堪稱鼾聲如雷,這樣,我教你個辦法,趴著睡,如果你趴著睡還能打鼾的話,那我以後把飯戒了。”
別看金成子是槍械的專家,但很明顯對睡覺沒有研究,一臉懷疑的接受了拉巴次仁建議。
拉巴次仁嘿嘿一聲也不再多說,其實我都知道,這爺們逗了金成子一把,打鼾說白了就是呼吸短暫受阻,隻要不平躺著,都會有緩解,金成子也強調自己是輕鼾,側躺著睡下肯定就無礙了,可拉巴次仁卻指名趴著睡,在這種繩床上趴著睡什麼概念,弄不好金成子早上醒來,臉上會被樹枝壓出很多痕跡來。
但金成子還真信了,一翻身臉衝下,枕著胳膊睡起來,而我們也沒聊什麼,都陸續入睡。
這繩床很寬,我們都把武器放在頭上,而且小狸和小晴也很乖,善解人意的乖乖躺著,沒特意叫喚。
我真把褲帶幫繩子上了,但到後來,這褲帶也就成了個心理安慰,起不到實質性作用,而且還勒的我肚子難受,最後迷糊間,我一伸手還把它給解開了。
這一天下來,我很累,別看繩床睡著不舒服,但還是睡的很香,甚至樹下什麼時候來的人我都不知道。
直到有人輕輕拽我,我才慢慢轉醒,但我剛一睜眼,一股清香就鑽入了鼻孔,湘竹用手捂住我的嘴巴,還在我耳邊用我勉強能聽到的聲音念道,“別動,樹下有人。”
我微微點頭,壓下好奇心理,瞪個眼睛緩了緩,直到自己完全清醒後,才一點點緩慢的扭過身子。
黎征四人醒的早,這時都小心的探出半個腦袋往下看,我也這麼做,剛開始我並沒看到什麼,覺得樹下沒人,隻是有種咀嚼的聲音輕輕傳來。
我仔細尋找著,終於看出,在一片草地中,蹲著三個人,這三人身子不高,還塗著黑綠相間的保護色,蹲在地上一縮,跟周圍野草地沒什麼區別。
他們是三個人,圍在一起像在吃著什麼東西,而且借著月光,我還發現他們後腰上都別著一把石斧。
這是黑暗寨的勇士無疑。
我佩服的看了黎征一眼,記得在白天他猜測過,有三個勇士追著一個俘虜在這林子裏轉悠,現在一看,他猜的真準。
隻是與此同時我也好奇,心說這三個勇士不追俘虜,躲這吃什麼夜宵?難道這類勇士也有偷懶的想法麼?
可我猜錯了,有個勇士吃飽了,打著嗝往旁邊地上一坐,露出來他們的夜宵,這竟是個人頭。
這人頭都看不出模樣來,耳朵、鼻子都被撕了下來,眼珠子也被挖去,甚至臉頰和下巴上的肉也所剩無幾,算是半個白骨骷髏了,隻是它秀發還在,而且還挺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