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征皺著眉反問一句,“你到底要做什麼?”
瘋木匠把那幾張紙遞到黎征眼前,現在是黑天,黎征根本看不清紙上的字,但瘋木匠不管那麼多,催促的說,“法師你看,我都按照這步驟來做的,可為什麼,我做了三遍輕雲還沒回魂呢?你告訴我哪裏出岔子了?哪裏?”
我發現瘋木匠問話有次語無倫次,而且看他現在這幅可憐樣,心裏充滿了不忍,不過話說回來,按他說的,陣中那具女屍竟然會是輕雲。
記得於效國說過,輕雲去國外發展了,瘋木匠失戀後,就變得瘋癲起來,可這話與眼前的事實相差太多。我倒沒覺得於效國說謊,隻是認為,這些年大家得到的輕雲消息都是被捏造的假話,有人刻意散播了謠言。
黎征臉上也露出稍有不忍的神色,但瘋木匠針對他問話,他又不能不答。
換做是我,我也許會撒個謊穩住瘋木匠,可黎征卻沒這方麵的圓滑,實話實說道,“七鬥星回魂術本就是個傳說,本身也隻是一種祭祀的形勢而已,並沒那麼神奇。”
瘋木匠聽得一愣,接著瘋笑起來,還猛地站起身,不管不顧的扯著黎征衣領,大喊道,“不可能,你是騙子,當初那法師告訴我,這術法很厲害,隻要材料備好,時機把握的準,咒經念得及時,死人一定能還魂的。”
黎征任由他拽了衣領沒掙紮,冷冷的說,“兄弟,那個法師才是個騙子,舉個簡單的例子,自古帝王都想長生,但有哪個帝王真的死後回魂了?難道以一個帝王的身份,就找不到法力高強的法師麼?”
瘋木匠一下頹廢不少,整個人木訥起來,甚至雙手還無力的垂了下去,望著我們不說話。
拉巴次仁插話道,“兄弟,聽句勸,先把陣法撤了吧,咱們再坐下好好聊聊,有能幫忙的地方,我們盡量幫。”
“騙子,騙子。”瘋木匠反駁拉巴次仁,還激動起來,扭身就想往回走,看架勢要繼續做法念咒。
拉巴次仁一大步邁到他身邊,拉著他說,“你這是幹什麼?有什麼想不開的。”
不過現在的瘋木匠情緒很不穩定,突然張大嘴向拉巴次仁咬去。
拉巴次仁反應快,率先猛地一推,把他推到地上去。
或者這一動作顯得有些粗暴,跟在我們身後的兩個狼人不滿起來,還仰頭嗷嗚嗷嗚的叫喚上了。
我心說不好,這狼人明顯對瘋木匠有好感,拉巴次仁這動作讓他倆誤會了,而且現在這場合,這氣氛,我根本就沒打鬥的心思,甚至也不下去手。
可瘋木匠爬起來後卻哈哈冷笑一通,指著狼人瘋癲的說,“你們叫喚個什麼,你倆也這個騙子,都是騙子。”
奇怪的事發生了,狼人發現瘋木匠語氣加重,又嗚嗚的趴在地上,既有些裝可憐又有些裝乖巧的意思。
我猛然覺得,在這以前,瘋木匠跟狼人打過交道。
就在我沉思這一刻,黎征卻看出什麼來,還對我倆急喊道,“一起上,製住瘋木匠,他要想不開。”
可我們還是晚了一步,瘋木匠急跑到空地處,又對著一處看似很正常的地表踏了上去。輕微的轟聲傳了出來,地表往下塌陷一塊,緊接著,我們周圍發生了劇變。
一根根有手腕般粗細的木樁在地下刺出來,還毫無規律而言。我們沒料到會有這種變化,一時間慌了神,各自盡力躲避這些木樁。
能看出來,這木樁機關出自瘋木匠之手,而且他設計之初也並沒惡意,不然把這木樁換成地矛,我們仨保準被收拾的很慘。
可饒是如此,我還被木樁戳的不輕,尤其有根木樁正巧在我雙腿之間升了出來,也虧得這木樁沒我腿高,不然實打實被戳到下體,自己下半輩子保準淒苦。
就這麼一耽誤,瘋木匠從兜裏拿出一瓶子液體,擰開蓋毫不猶豫的喝到肚子裏去。
我明白那不是什麼好東西,擺脫木樁陣後,我們仨嚷嚷著向他跑去,可他理都不理我們,走到幹屍旁邊躺了下去,還伸手抱著它。
拉巴次仁不管那個,一伸手又把瘋木匠拽起來,一拳砸在他肚子上,嘴裏大聲喊道,“給我吐出來。”
這拳打得狠,瘋木匠一捂嘴,腮幫子也鼓起來,很明顯胃裏的東西都被他吐到了嘴裏。
我看的焦急,心說這瘋漢子能不能活,全靠他吐得及不及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