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豹須(2 / 2)

其實這時我也撈的差不多了,索性不再打肉鍋的注意,還特意回他一句,“爺們,那鍋裏肉是剩的不多,但不還有湯嘛,你湊合著還能吃一頓。”

拉巴次仁氣得拿起筷子,在鍋裏隨意翻弄幾下,又不滿的強調道,“一共就剩下四塊肉,你們也好意思?”

不過不管怎麼說,肉已經在我倆碗裏,他總不能伸筷子過來搶,最後拉巴次仁一歎氣,用筷子對著鍋裏那四個肉塊使勁戳起來,還趁空說,“得了,今天算我倒黴,剩下這肉我弄成絲就著湯喝了吧。”

其實倒不是我倆特意欺負拉巴次仁,記得前陣在黎征家吃烤雞,拉巴次仁就趁我倆不注意,把兩個雞腿給吃了,還在兩個雞翅上各咬了一口。當時望著那隻四肢不全,尤其雞翅上還多了兩個牙印的烤雞,我和黎征就都暗下決心,一定要把這場子找回來。

今天跟拉巴次仁搶肉,也算是小小“報複”他一下。

隨後我倆各捧碗筷,專心吃了起來。

我記得森衝說過,吃狼肉就要大口吃,還不要嚼爛,這樣才能吃出爽來,我就本著這個原則,塞了一大塊肉到嘴裏。

可剛嚼兩下還沒等咽時,拉巴次仁臉色就變了,本來他還在戳著鍋裏的碎肉,這時卻急忙一撇筷子對我胃部打了一拳過來。

我哪料到他會下“黑手”,不妨下噗的一聲把嘴裏肉都吐了出去。

接著還沒等我反應過勁,他又一拳打向黎征,還喊了一句,“快吐出來。”

黎征很機靈,先把身子往後一挪避過這拳,又把嘴中肉吐了反問道,“這肉有問題?”

拉巴次仁嗯了一聲,又把肉鍋推給我們,那意思讓我倆看看。

剛才拉巴次仁打拳勁不小,現在我的胃部還有些酸疼,不過我也沒在意這些,一邊揉著胃一邊往鍋裏瞧去。

有一塊肉被拉巴次仁戳的稀碎,但在它裏麵卻露出一段胡須。

我奇了,追問道,“這狼怎麼長的,肉裏怎麼能生出胡子來?”

黎征沒急著回答,反倒把手伸進去,捏起胡須仔細觀看。這樣沉默一會,拉巴次仁也追問一句,“能看出來這胡須是虎的還是豹的麼?”

黎征正折著胡須,先看了看我,又瞧了瞧拉巴次仁,很嚴肅的回答,“這胡須不是狼身子裏長出來的,而是等肉煮熟煮爛後,被人刺到肉塊裏去的,而且憑胡須的韌性,我敢斷定,這是豹須。”

我聽明白了,不過又來了新的疑問,“小哥,把豹須放到熟肉裏有什麼用,它沒毒,咱們吃了也沒影響嘛。”

沒等黎征回答,拉巴次仁倒是哼了一聲,強調道,“你可別小瞧這段豹須,它可比毒藥還能折磨人呢,甚至對我們獵手來說,使用豹須還是一種禁忌。”

我徹底迷糊了,倒不能說自己笨,隻是覺得這豹須沒刀的鋒利也沒毒的藥效,怎麼能這麼邪乎?

黎征詳細跟我解釋道,“豹須不能被胃液消化,咱們不小心吃進去後,隨著胃部蠕動,它會刺穿胃壁,產生囊腫,甚至發炎,如果得不到及時醫治,咱們會疼的要命,最後死去。這也是原始巫教裏最能折磨人的狠毒手段。”

拉巴次仁又從獵手的角度出發多說幾句,“咱們住的雅魯藏布,是藏地裏最低窪的地帶,而在高原地區,早些年獵槍還沒流行時,獵手們為了能捕獲熊或者大型貓科動物,就會用到豹須。”

接著他又搶過黎征手中這截胡須,給我演示起來,“先把它掰彎做成肉蟲狀,在用油脂澆上去,等到冬天,把被油脂凍住的豹須撇到雪地裏,等熊或者‘大貓’出來覓食時,就會誤把豹須吞服,而豹須在它們胃部解凍後,就會……。”

別看拉巴次仁沒繼續說,但我能理解那些動物接下來受到的痛苦。

我們誰都不敢再碰這鍋肉,黎征又扭頭看向豹場,大有深意的問了一句,“你們說,這事是不是豹奴做的呢?”

拉巴次仁首先搖頭,他對豹奴的印象太好了,急著給這老頭說好話。不過這事絕不是說幾句好話就能解決的。

我聯係著之前的種種,覺得跟豹奴逃不開幹係,甚至還建議道,“咱們一會就把豹奴抓起來問話,他一定知道聖人的事。”

可黎征卻沒讚同,反倒強調說,“那聖人不是等閑之輩,豹奴也一定不是常人,咱們貿然把他抓起來,弄不好還沒等問話,他就使個手段自殺了,依我看你的計劃作為備選不錯,我倒是想到個主意,能把豹奴和聖人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