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死亡(2 / 2)

倒不是我挑理,隻是黎征一說完我又想到一個場景,研究寧達屍體時,他還把屍體的胸皮割了去,甚至還進行過深度解剖,這不也接觸到了寧達的血液麼?我把這疑問說給他聽。

黎征搖頭說他那次接觸血液的結果是不一樣的,當時寧達已經死了,體內就算留有血蚤,那一定都是死血蚤,這現象也跟血蚤的存活環境有關。

接著他話題一轉,“血蚤的原型是什麼,這個咱們沒法深究了,但經過五百年的冰凍還能存活並繁衍下來,它們身體結構一定發生了異變,尤其是對這種低溫及純潔環境的依賴,那晚咱們喝了酒,體內血液中都存在大量酒精,這也是導致寧達大出血死亡的一個重要因素,那些血蚤受不了高濃度酒精的刺激,隻好離開寧達身體,尋找新的寄生主體。而拉巴次仁是個異類,他天生能喝酒,尤其有次在黎村鬥酒,兩個獵手輪番上陣都沒鬥過他,他這種能喝酒的原因我也分析過,應該跟他肝髒中存在的兩種酶有關。第一種叫乙醇脫氫酶,是將乙醇變成乙醛,第二種叫乙醛脫氫酶,是將乙醛變成乙酸,這兩個酶的基因有多態性,因人而異,拉巴次仁就屬於其中的佼佼者,能將體內酒精更快速的分解掉,這麼一來,當血蚤遇到他時,相比之下就毫不猶豫的把他當成新的寄生主體並鑽了進去,而在寧達體內殘留的血蚤,都是老弱殘兵,隻能在酒精刺激下,慢慢熬死在寧達體內。”

平時一涉及到推理案件的事,拉巴次仁都不感興趣,但這次跟自身性命有關,他隻好硬著頭皮參與進來,而且想了一會他還琢磨出個笨方法。

他指著自己問,“如果我去冰庫裏熬著,會不會讓血蚤老實一些呢?”

黎征微微笑了,點頭說,“理論上是可行的,但你也用不到去冰庫受罪,這研究所裏一定有設備既讓你昏睡不死,又能讓你的身體保持在一個低溫環境中,而我和天佑會在這期間抓緊研究,找出一個能殺死血蚤又保住你性命的辦法。”

黎征的笑是在安慰人,拉巴次仁也想笑著回應黎征,但卻笑不起來。

沒多久劉思念回來了,一看她心裏就想著事,一臉愁雲的看著黎征強調道,“你說對了,從那兩個抬屍體的研究員血液中也發現了血蚤存在,這該怎麼辦?”

黎征就把剛才的解釋又說給劉思念聽,還特意問有沒有這種低溫設備存在。

劉思念是研究所的老人,對所裏一切都掌握的很清楚,沒猶豫的點頭說,“有一個實驗室,能讓人暫時在低溫中休眠,咱們可以試試。”

我們也不耽誤,一同過去查看。

我不知道算不算是巧合,這實驗室裏正好擺著三張床,每張床上還都扣著一個大玻璃罩子,又有一堆亂七八糟的導管從裏麵延伸出來,劉思念找專家過來演示一下,我們看完都覺得可行,而且事不宜遲,黎征讓拉巴次仁即刻就躺在這裏麵進行休息。

拉巴次仁心態一直很好,但現在卻多少忍不住了,他猛然間大笑起來,還震得我耳膜生疼,接著跟我倆強調,“快點找解決辦法,在這罩子裏睡久了,我的肌肉會萎縮的,還有就算要死我也得回去先見見我那三個老婆和黎村的父老鄉親嘛。”

我聽這爺們越說越悲觀,甚至還覺得他的話怎麼跟遺言這麼像呢,我就催促的他閉嘴,好好在裏麵睡一覺,等我倆把他再次叫醒就是了。

沒多久,拉巴次仁和兩個研究員都躺在罩子裏睡著了。

其實現在來看,我們要做的事實在太多了,王朝去了哪裏,是個疑點,小混混說支使他們的是個道士,這又跟兩個道士的身死相矛盾,還有如何消滅血蚤更是棘手的事。

但在我心裏,救拉巴次仁最要緊,我就對黎征說,“小哥,咱們先把主要精力放在研究血蚤上吧。“

黎征嗯了一聲點點頭,又對身旁的劉思念說,“咱們去檢驗室吧,我想了幾個辦法,看看能不能用來對付血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