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林子裏沒風,但這些蛾子幼蟲一動,整個林子的樹葉都詭異的舞動起來,這麼一襯托下,就好像有支無形的手在作怪一樣,說不出的詭異與恐怖。
我看這情形哪還不明白,高人對這些幼蟲發了信號,讓它們即將對我們展開進攻。要細論起來,我們不怕大型猛獸,哪怕此時遇到犀牛或大象,憑著樹木的遮擋,我們都能化險為夷,但就怕這種小型昆蟲,密密麻麻一片,想對付都不知道從何下手。
現在時間緊迫,為了能逃過劫難,鬼麵也不客氣了,直接對我們下命令式的說道,“大家把傘打開,組成一個陣勢。”
別看他說的含糊,但我們仨明白他的意思,還默契的配合起來,鬼麵把傘舉在上方,我們仨則往他身上一靠,用傘把我們圍起來,這麼一來,我們膝蓋以上的地方就全被傘包的嚴嚴實實。
鬼麵又接著說,“我喊口號,咱們一同走,死亡之穀的範圍是個柱形,隻要橫著走,很快就能撤出去。”
我們都應聲點頭。
可這些蛾子幼蟲一看我們要逃,即刻發起了進攻,爭先甩起了尾巴,把兩個小黑線大幅度的搖擺起來。
一股股毒汁從裏麵噴射而出,還漫天而降,就像突然下起了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隻是這小雨較真的說跟酸雨沒什麼區別。
我能聽到傘麵上傳出的輕微啪啪聲,心裏還不斷慶幸著,心說虧得鬼麵讓帶傘,不然這場劫難保準能讓我們吃大虧,甚至就此毀容或丟命。
不過話說回來,我們這種走法很費勁,畢竟為了保持陣型,速度提不上去,走了一刻鍾,卻還在死亡地帶晃悠。
而且現在遇到的幼蟲也變得狡猾,有些個頭大的幼蟲竟從樹枝上落下來,爬在傘麵上。
鬼麵撐的傘麵首當其衝,黏上幼蟲最多,不得已下,他不得不把傘轉起來,借著螺旋的力道把一些蟲子甩出去,而我們仨傘麵上落得蟲子少,也沒費那個事,趁空用手指隔著彈起來。
我指力不大,彈得效果很一般,拉巴次仁身子還虛,跟我一個德行,但黎征就顯得很厲害了,隻要對他彈中的幼蟲,全都橫著飛出去挺遠,砸到地上後攤開身子暈過去。
我心裏暗暗著急,心說這麼下去可不行,一個人再怎麼強悍,力道也是有限的,等我們為了擺脫傘麵蟲子把力氣使光後,要是連撐傘都費勁那就糟了。
黎征跟我想到一塊去了,他一摸褲帶從上麵拿出幾袋藥粉來,分發給我們說,“趁空把藥粉往傘麵上灑,這藥粉雖說對咱們毒性小,但對小小蟲子來說,卻是致命的。”
我們都說了聲好,還立刻行動起來。
不能說我摳門,那次在追擊獵頭部落遇到白頸地龍時,黎征就用藥粉對付過地龍,但就因為藥粉量不夠最後不得不舍棄計劃,這次依我看蛾子幼蟲的數量不比地龍差哪去,藥粉也該省著用才是上策。
我單手擠了擠,隻弄出一個小口來,接著一點點的把藥粉往傘麵上灑。黎征說的一點都沒錯,隻要沾到藥粉的幼蟲,都會拚命扭著身子,還一失足掉下去狠狠摔在地上,當然要是正巧落在我們腳邊的,我們都毫不留情的踩上一腳,也算變相發泄一下心中悶氣。
我自顧自灑藥粉灑的來勁,可身旁的拉巴次仁卻念叨一嘴,“咦?這藥粉怎麼這麼少,這麼快就沒了?”
我心裏挺無奈,心說這爺們到哪都這麼敗家,一點不懂得珍惜。可令我更加無奈的事立刻發生了。
拉巴次仁一扭頭看我手裏藥粉還剩這麼多,嘿嘿一樂,嘴上還說,“寧天佑,一看你就不會幹這活,來來來,我幫你。”
我心說我用他幫個什麼勁,再說這灑藥也不是什麼難事,怎麼在他嘴裏倒成了一個技術工種了呢?但我這一分神被他鑽了空子,他一把將藥粉帶搶過去,不客氣的都灑在自己那傘麵上。
我有種欲哭無淚的心裏,而拉巴次仁也明白他自己這麼做不地道,卻跟我強調,“我現在是病人,需要照顧。”
這麼一來,就拉巴次仁的傘麵上蟲子最少,而我和鬼麵的傘麵上蟲子最多。
或許是蛾子幼蟲嚐到了藥粉的厲害,它們又改變策略,全都往地上落,等停穩身子後就甩著尾巴,把毒汁往我們腿上噴。
這下“玩笑”開大了,我們穿著褲子沒多久就都濕了,而且一股股麻癢感直往我心裏鑽,甚至好幾次我差點忍不住想蹲下身痛快的在腿上撓一通。
但黎征和鬼麵一同給我們打氣,我們硬是憑著一種執著的毅力,走出死亡之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