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征沒急著回答,反倒跟我們強調,“之前見到鬼頭時,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道?”
我和拉巴次仁互相看了看,都搖搖頭,其實我想說那寺廟裏一直有股腐木味,但我知道他絕對不是問這個。
黎征一邊回憶著一邊跟我們解釋,“或許是我帶上妖麵後,整個感知能力都有所提高了,我當時很明顯的聞到一股類似於熱水燙雞毛的味道,這也是鬼頭身上一個重要特征,而我剛才特意撞一空,就是想知道他跟鬼頭甚至是鬼母是不是一夥的。”
我一下明白了,甚至打心裏還暗讚黎征聰明,尤其燙雞毛這種味道自己也聞過,絕不是一般的惡心,也絕不是一般的怪,如果一空真跟鬼母有接觸,身上也多少會沾染到這種怪味。
我又問,“小哥,那你撞完的結論是什麼?”
“我覺得一空是清白的。”
我對這結論稍有驚訝,不過黎征說的這麼肯定,我也隻好接受這看法。
我們把討論一空的話題放到一邊,又商量起明天計劃,黎征的意思,既然去湖塚要靠人皮書,那我們就從買買提下手,想辦法把人皮書借來看一眼,至於李紅雲手裏的烏木令,我們可要可不要。
而被晚間這一係列的事一弄,都快到淩晨四點了,用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我們哥仨都爬回床上,想借機小睡一會。
在我印象裏,淩晨這段時間是最危險也是最事多的,尤其自打接觸妖物以來,我們在淩晨遇到過突發事件的例子數不數勝,當然,今天也不例外的趕上了。
我們沒睡多久,院外就有人慘叫起來。我迷糊中聽得心裏一緊,還急忙坐起身,招呼他倆出去瞧瞧。
其實不僅是我們仨,其他鎮民也都相續趕了出來。
我們出來後就站定身形,也不再留意那慘叫聲源自何方,都被眼前這詭異的一幕震懾住了。
骨鎮外是一片草原,草原遠處分布著稀疏的樹林,而數不盡的鬼頭漂浮在樹林裏。
現在天稍微有些發亮,給人種灰蒙蒙的感覺,在如此環境襯托下,這些鬼頭就跟從地獄逃出來的鬼魂一樣。
我強壓下心裏的緊張感,把遠處鬼頭從左至右又看了一遍,這麼一排查,我找到一個異常點。一個一人來高毛茸茸的怪物正在鬼頭群裏,還慢悠悠走著,帶領鬼頭往我們這靠近。
我之所以說他是頭領,原因很簡單,他周圍的鬼頭時而落在他身上親熱幾下,時而飛出去為他護衛,這麼一看,這怪物就該是鬼母無疑。
拉巴次仁望著鬼母,不屑的唾了一口,又跟我倆說,“我印象裏隻有螞蟻和蟑螂這種蟲類的繁殖能力才強呢,可現在一看,鬼母也相當狠了,竟然生出這麼多崽子來,你倆說說,能看出這鬼母是什麼東西麼?”
這問題一下難住了我,從鬼母能直立行走的角度出發,我聯想到的無非是人,猩猩,還有熊,可這三種裏麵,哪個也不能生出這麼多毛茸茸的東西來。
黎征想的深遠,跟我們強調說,“這些鬼頭弄不好不是鬼母生的,它們隻是妖兵而已。”
我讚同這觀點,又接話問一會怎麼辦,是讓妖寶寶出來還是我們哥仨親自擼胳膊上陣。
還沒等黎征回答我,李紅雲和一空也趕了過來,看他倆能走在一起,我真挺驚訝,往深了說,自打我們離開後,這倆人就一直秉燭夜談著。
李紅雲那股沒主見勁又上來了,拉著一空尋求辦法。
這時我們都留意一空舉動,別看黎征說過,一空不該是鬼母的幫手,但這隻是之前的猜測,現在他的表現才能證明一切。
我還特意往一空旁邊走了走,甚至左眼還時刻準備著,隻要一空有反叛的舉動,我絕對會第一時間對他施展意念控製,並讓他撲到鬼頭群裏去殺敵。
可一空真不是叛徒,還令我刮目相看一把,他一把抽出背後的棗木劍,對著帶來的那幾個漢子說,“都準備好嘍,既然鬼母翻臉了,咱們也別閑著,記得我教給你們的法門,大家一同上,作法跟他們鬥上一鬥。”
那幾個漢子應聲點頭,又都從懷裏拿出符籙,大聲嚷嚷著隨一空而去。
這下不僅是我,黎征和拉巴次仁也都有點愣神,尤其拉巴次仁還念叨一句,“我沒看錯的話,他們就拎著木劍跟鬼母叫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