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各自房內匆匆用過午膳,準備前往皇宮,天音便走到了大廳,詢問正擦著桌子的小夥計。
“王二,從此處到皇宮得怎麼走?”
正賣力擦著桌子的小夥計收起抹布,往背上一甩,將布掛在右肩,然後拍拍雙手,再在衣服兩側擦幾下,就開始講話,
“這皇宮,離咱們悅來客棧不遠,從店門出去往東邊走,直直走完一條長街再往北邊拐個彎兒,便能看到繁華熱鬧的皇商街,那街上的鋪子呀,發簪首飾,布匹麵料,都是個頂個的好,還有不少從外邦運來的稀罕物。”
王二許是以為天音和嫋嫋一群人難得來王都一趟,是要去皇宮附近的商鋪采買些稀罕玩意,怎麼知道這群人是要進皇宮和皇帝對峙呢!
“多謝!”
話音剛落,人便已經邁出客棧大門。
眾人是不曉得進宮還須得得皇帝召見才行的,人界幾多變幻,和冥界,天界不同,一群人中,或是冥王,或是蛟魚,又或是土匪山寨的匪首,一點也不了解宮裏那些彎彎繞繞的規矩,若是早朝時候一般人可等候於大殿,可早朝一過,便隻有四品以上的官員和有品階的命婦才能入宮麵聖,尋常百姓,得了皇帝口諭倒也可以入宮,可天音一行人卻不行。
沒有品階官位,還沒有皇帝口詔,五人被擋在宮門外,便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朱紅色的宮門,足有三個成年男性那般高了,都是紮實穩重的木料,沉甸甸立在麵前,阻了宮外人們的視線,大半個皇宮都被擋住,隻能看見鋒芒畢露的簷角,以及簷角上麵的瑞獸,栩栩如生振翅欲飛。
門前四個穿著赭色宮衛服裝的男子,皆是手持長槍,鋒銳刀尖正閃著寒芒,麵孔嚴肅,天音走上前去,便聽得嗡一聲響,麵前就被兩柄長槍一擋。
“來者何人,可有詔書?”
說話的宮衛聲音含威,比天音高出一個頭,此時兩雙眼睛都冷冷的向下斜視著天音,極其冷淡。
“北鴻寨寨主天音,有要事兒與追雲國皇帝相商!”
天音報出自己名號,毫不畏懼的看向橫在麵前的長槍,目光定定地看著宮門上的青銅鋪首,
那鋪首虎頭模樣,口唇外翻,露出獠牙,很是威嚴,尋常百姓見了,想到這宮門內便是追雲國的主宰,坐在龍椅之上,穿著明黃衣袍盯著你看,都要兩股戰戰,可天音不這樣想,她絲毫不懼怕天子威嚴,在她的認知裏,沒有什麼能比得上自己的寨民。
“什麼北鴻寨寨主,我沒聽說過,若無詔書,便不可入宮!”
那守門宮衛麵色不動,冰冷地吐出這麼一句話。
“什麼破皇宮,規矩這麼多!”
衛衡被炎熱的日頭曬得有些煩躁,擦了一把額頭滲出的汗。
“大膽,竟在皇宮麵前出語不敬!”
守門的一個宮衛聽到衛衡的怒罵,提著槍就往衛衡那裏刺。
衛衡可不是什麼軟骨頭的人,這人界的小咯羅還不夠他看的,一個手腕翻轉就抵住了迎麵而來的長槍,被突然間截住了長槍的宮衛一聲大叫,腕骨也被一翻,然後長槍便落在了地上,其餘三個宮衛見同伴受傷,都一股腦的朝衛衡撲過來,
一時之間,衛衡就和四個宮衛打起來,刀劍亂晃。
“衛衡,收手!”
烏羽出現在衛衡身前,替他擋了一擊,將宮衛四人都打趴在地上。
宮門前打得難舍難分時,打南邊卻是來了一頂軟轎,赭色轎身,其上還綴著華麗的珠寶水晶,四角墜下長長流蘇,流蘇中還有幾個小風鈴,轎子行走起來,鈴鈴作響,此時這製作精良的小轎由四個身強體壯的轎夫扛著,在陽光底下閃著七彩斑斕的光。
這樣豪華的轎子!
打著架的幾個人在烏羽說話後便慢慢停下來,現在聽到這陣鈴聲,那四個宮衛就是再惱怒也安靜下來,本本分分的站在原地,眼睛朝著轎子瞟。
宮門前走過的百姓遠遠的瞧見了,麵上露出一點厭煩和不屑,這樣的轎子,怕是李大人的,這貪官,真是奢侈,百姓想到這裏再,同情地看一看被阻在宮門前的一行人,就怕那三個長得如花似玉的姑娘被轎子那位給看上了,想要幫忙勸告一句,可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不敢招惹轎子的主人,搖著頭快步離開。
“李大人!”
那四個守門宮衛中離轎子最近的一個一下子扯下嚴肅的嘴臉,諂媚地跑過去,弓著腰,垂著頭,要給轎中所謂的李大人掀簾子,那個樣子,一點也不像威嚴的侍衛,反倒是似花樓裏的龜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