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嫋嫋告訴衛衡的便是昨晚見的紅衣女子或許同落水之人的死有關係,少年仔細想來確實有此可能,再加上有禦賜金牌在手,顧忌的事兒少,不做考慮便跟上去。
等祁嫋嫋他們到了官府的時候,遠遠的嫋嫋便看到官門前立著一個黑色衣袍的男子,
美極豔極,一如初見。
嫋嫋的心突的就跳起來,耳朵也燒起來。
“嫋嫋。”
殷離早便知道祁嫋嫋會過來,帶著淡笑走過來,殊不知少女此時害臊得要命,琢磨著找個地方逃走。
“嗯……額……嗯,你怎麼在這兒?”
少女語結,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一抬眼便恰好看見男子玫瑰色的薄唇,沒來由的又想到那個吻。
啊!
完了,祁嫋嫋你完了!
少女一再的在心裏哀嚎。
“猜到會出事兒。”
“哦。”
少女點點頭,心下早已百轉千回,一咬牙,下定決心要擺正姿態麵對麵前男子。
“那我們一起進去。”
“好。”
話畢,四人便邁步走進去,因為殷離事先和牙門的人交涉過,便有差役過來帶路。
“李捕役現在在義莊,小的帶您過去。”
也不知殷離和牙門的人說了什麼,差役的態度非常客氣。
“這牙門,是誰在管,總不會是李縣令吧?”
衛衡見差役如此好講話,就親近一些,問些事情。
“倒也不是,李縣令隻是掛名,基本上的牙門事物還是由我們李捕役管。”
聽衛衡問及李縣令,那差役的眼中便閃過明顯的厭惡,待講到李捕役才麵色稍霽。
“哦,看出來了。”
衛衡自然察覺到差役的情緒變化,在心中感歎一聲,這李縣令真的是不招人待見,隻是這李捕役也姓李,就不知他同李縣令有什麼關係了。
幾人到了義莊,氣氛便突然安靜下來,此地雖是叫作莊,但其實並不大,隻單單是牙門後麵的一個小間,祁嫋嫋他們自然不知道什麼叫義莊,現在卻是知道了。
義莊內,光線昏暗,突然從外麵進來,眼前一花,隨之撲麵而來一股腐臭的濕氣,等四人眼睛適應過來是,便見李寬早已立在一張蓋了白色麻布平台前。
“捕役,人已經帶到了。”
帶路的差役朝李寬一拱手,後者點頭示意他離開。
義莊四周密閉,並無通風窗口,卻有些陰冷,李寬說話的時候,聲音便在內一層層蕩開來。
“勞煩幾位相助,近來的案子,是有些頭疼。”
李寬右手一按眉心,抬頭再看向祁嫋嫋幾人,竟帶上一絲溫和。
額……
嫋嫋有些奇怪,李寬此前並未與他們有交流,為何突然就要拜托他們了?
“懿橋上多人落水自盡,李捕役擔憂並不是自殺而已。”
殷離立在暗處低聲說話,一雙星眸隻盯著那幾具屍體看。
“今日是六月初八,算上現在這具屍體,五月十五投河的是一名女子,二十那日是一個男子,還有三月也同樣有個男子投河,落水輕生,未免太過頻繁了。”
“仔細想來,是有些蹊蹺,李捕役,我和衛衡昨晚在懿橋看到過一個女子,在此之前,聽到什麼落到水裏的聲音。”
“哦?是何等相貌,有何特征?”
“紅衣紅傘,不會錯的。”
嫋嫋擰起眉頭,一字一句說話,聽得李寬說起最近縣中頻繁出現的落水案子,還都是發生在懿橋,眼底揣度之意更甚,腦海中又出現那晚所見的紅衣女子,無盡妖嬈,尤其那把紅傘,更顯女子嫵媚氣質,隻是在嫋嫋看來,卻顯得有些詭異了,少女想到這裏,後背又生氣一陣寒意,視線從那些鋪著白布的屍體上挪開,一下子便撞上殷離。
而此時男子早已盯著少女良久,見及少女眼底有些驚慌,嘴角輕輕彎去一個弧度,投以一個安定的眼神,隨後薄唇一開一合,並無聲音,祁嫋嫋卻是明白了,
別擔心,有我在。
六個字,就這麼溫溫柔柔的把嫋嫋的心平靜下來。
少女所不知道的是,殷離為何會知道自己的擔憂,因為昨晚,冥王大人也在。
月光皎皎,卻是極冷的白光,少女頓生寒意,轉身回到客棧的時候,不遠處便有一雙眼睛從祁嫋嫋身上移開,盯著懿橋良久,眸色越來越深,也不知過了多久,男子突然一聲冷笑,也隨即離開,身影化為一團黑色光影時,隨風卷起黑色的衣角,其上流光,掩與風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