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等妾身,隨您一起!”
白夫人突是眼中放出光來,牙關一咬,直接就向花廳的那根紅木大柱上撞,隻聽得嘭的一聲,婦人便軟綿綿的倒在地上,沒了呼吸。
“娘!”
白蘭飛身撲上去,跪在白夫人旁邊,
“娘你醒醒,別嚇蘭兒啊,娘……”
白蘭哭得眼睛紅腫,身體顫抖,含恨的目光看向那群侍衛,卻是引起了那太監的興趣,
“這個可是白塵的女兒了?”
太監後頭便有人回答,
“是的,大人,是白塵獨女,白蘭,今年剛好十五了。”
“哦……都十五了啊,這聖上也沒說如何處置白塵的家眷,”
那太監見白蘭不帶半分懼色的瞪著自己,眉角挑起,麵色帶上不悅,語氣也變得陰陽怪氣起來,
“白夫人已死,府裏的女主人怕也是沒了,看白蘭算是有幾分姿色,嗬嗬,”
太監淫邪的目光將白蘭渾身上下打量一遍,繼續道,
“就隨意找個酒館給賣了,或許還能收個好價錢,至於其他人嗎?”
太監說這話時,還伸出手指來一搖一晃,上頭那句話說了許久才繼續道,
“收了賣身契,找一群人牙子再賣上他們一次,左右都是些狗奴才罷了,主子都已經死了,留著他們做什麼。”
太監說完話,花廳的丫鬟小廝們都哀嚎起來,卻是叫發令的那人更加得意,一聲得意的笑,扭著腰肢就離開了。
白蘭無力的癱坐在地上,身旁的青衣丫鬟不斷的小聲哭著,眼淚鼻涕都一塊的出來,那太監剛走,領頭的侍衛便抓了管家去庫房那賣身契和地契,其餘的丫鬟小廝被一個個拉走,白蘭還來不及將爹爹的屍體安置妥當,就已經被過來的男侍衛給粗暴地拉起來。
“小姐!小姐!你們這些混蛋要帶小姐去哪兒?”
青衣的小丫鬟死死的抓住白蘭,不肯鬆手,卻是被那侍衛一腳踢開幾步遠,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來。
“先顧好你自己吧,你家小姐可是要去做酒娘了,哈哈哈哈!”
“小姐啊!小姐啊!”
丫鬟的哭聲徘徊在白蘭腦海中,少女嘴唇顫動,開始極力搖晃起被侍衛拖住的那隻手來,滿眼淚水,眼前早便迷蒙一片,隻看得府中丫鬟小廝被一個個拖走,那些伸出的手都像是枯死的枝幹,直直的朝天空撐開,刺進自己的眼睛,澀得生疼。
“你放開我,放開我!”
白蘭的手臂早已被扯得發紅,熱辣辣的痛感讓少女皺起眉頭來,她便一口咬在那侍衛手上,
“啊!”的一聲,稍微並未鬆開抓著白蘭的手,卻是麵帶怒色,一個巴掌就扇在女子臉上。
“賤人,都快被賣到酒館去做酒娘了還如此矯情,哈哈,真是可惜,清清白白的官家小姐現在卻是要被每一個男人淩辱踐踏了,哈哈哈哈!”
侍衛突然轉了態度,手下動作愈發粗暴,扯了白蘭的頭發就往外麵脫,一邊還罵罵咧咧,說個不停。
此時白府,夜幕深深,天空之上,一顆星子也無。
而幻境之外的祁嫋嫋早已眼角淌淚,整張臉都是汗水淚水,還不聽的哭喊著,
“爹爹,娘!……爹爹……不要啊……你放開我……”
少女這番模樣,殷離便更加著急,法陣中心的安盈卻是突然雙眼睜開,長吐一口氣。
“如何?”
殷離擰著眉頭問話,
安盈的麵色還有些蒼白,開口道,
“冥王大人,嫋嫋陷入的,似乎是骨姬生前過往,”
女子停頓了一會兒,良久才抵著舌根,緩緩說出一句,
“安盈也沒有辦法,幽蘭的幻境,安盈沒有辦法進入。”
話完,殷離眼神一暗,看明黃光霧中神色痛苦的少女,心上閃過無力之感,
“退下吧,你盡力了。”
“安盈……是,屬下告退。”
安盈還想要說點什麼,見得殷離那般表情便收了話,毫不拖泥帶水的準備等殷離帶她離開,哪知殷離還是同來時一般,隻輕叩她肩膀,馬上便把她帶回到對岸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可立於對岸的女子目送男子黑色身影漸漸融入夜色之後,才冷冷的勾起嘴角,
哼!
安盈並不是不可以救祁嫋嫋,隻是方才入了她幻境,看她如此絕望和無措,安盈便爽快得想要大笑三聲,打算冷眼旁觀祁嫋嫋繼續痛苦下去,也不打算讓殷離入夢,若是冥王救出了祁嫋嫋----
那豈不是浪費了這麼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