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可是累了?”
“倒也不算太累,隻是天界這些仙家來往應付之事,許久未做,現在一場下來不太習慣罷了。”
說是為犀芷特別準備的洗塵宴,實則不過是叫她同天界現在的各個仙家都見上一麵罷了,她猜不透天帝的用意,那些仙家們,自己萬年前就不親近,現在也才剛剛恢複記憶回來呢,更沒時間相處,就更加談不上熟絡,聊也聊不了幾句的,還不如讓她好好休息呢。
嫋嫋一邊說著,一邊揉揉眉心,看著不遠處還沒結束的宴席,眼尖的就看到原先坐著天帝和幾個跟在天帝附近的星君都不見了。
少女眉心一沉,低聲吩咐道,
“烏羽,你化作我的模樣,替我守在這裏,我有些事情,要去弄清楚。”
烏羽先是一愣,應下之後又露出擔憂的神色。
“別擔心,我有分寸。”
“嗯,公主小心些。”
隨後,嫋嫋一走,烏羽便是周身淡光一閃,化為了犀芷上仙的模樣,做在那一樹玉蘭花下,喝著茶,看著風景,一派輕鬆閑適的模樣。
而祁嫋嫋,自離開了宴席的花園便想著去哪兒找天帝。
她盤算著,天帝找人談話一向是喜好他自己的小偏殿,等到了那兒附近,祁嫋嫋便注意到了附近加強的守衛與結界。
不用想,自然是有人在裏頭談話。
少女隨即貓腰過去,盡可能隱匿自己的氣息,尋找一個個的突破口,避開了來往的天兵和仙娥,又花了心思從結界最為薄弱的地方進去。
等踮著腳尖找到天帝他們談話屋子的窗下時,額頭也累出汗來。
祁嫋嫋自西北角落進來的,便看到之前被天帝叫來談過話的地方,隻不過上次是從正門進,這回是從後頭進來的罷了。
那偏殿的後頭,剛好就有個窗子,窗下又種著一片的荊桃樹,樹下呢又有流動的溪水,想來也是天帝喜好入眼的都是些美景,特意叫人栽上的。隻不過窗下的地並不十分平坦,許是考慮到沒什麼人來後頭的原因,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塊堆砌起來的,為著搭配意境,所以嫋嫋要停下來的時候就得吊著力氣,小心腳下的石頭避免滑倒了去。
嫋嫋此時側著耳朵,心下凝神細聽,就聽得天帝和幾個星君互相交談的聲音傳出來。
“陛下,犀芷上仙力量的恢複狀況我已經安排了時間去查探,隻是不知道犀芷上仙是否配合。”
屋內,穿著淡灰色星君袍子的男子說道。
“她有什麼好不配合的,橫豎她是天女,總該聽從本帝的命令,本帝叫她做什麼,她還有不從的想法嗎?”
坐在案前的天帝不屑的一笑,淡淡道。
“犀芷上仙自是通情達理,能以大局為重,可性子也是委實倔了一些,想當初,不顧陛下您阻攔要去人界殺相繇,也是鬧出那麼大的動靜。”
先前說話的男子回想起萬年前犀芷無所畏懼執意要去人界的那些事情,就是同身邊幾人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一樣的神色。
犀芷的確是個聽話懂事的天女,可她倔強的性子卻仍舊是個弊端,她一旦認定了要去做一件事,便是再大的困難也攔不住她,這一點就像是讓天界眾仙都憂懼的所在,若是犀芷知道天帝之後的意圖,心生拒絕,自然就是一件難處理的事情。
“這個你們不用擔心,她以為她能跳脫到哪裏去,當年她要殺相繇,本帝多加阻攔也隻是為了讓她修養力量,等待與妭一戰,可她急不可待,本帝就換個法子讓她修養力量,隻身一人去打相繇,天地二魂盡散,雖是隕了性命可沒了記憶,力量被封印,照舊能用別人的身份來修煉的。”
天帝眼神冰冷,說這話時,哪裏還有一個父親對待女兒的溫柔。
“她若是再想反抗,哼,翼族族皇,還有蛟魚族的那兩位,本帝不在意去破壞情麵。”
犀芷上仙要反抗之時,總要考慮庭霰的父親還有嫋嫋的父母親的。
窗下的嫋嫋聽及此,心下一緊,手心出汗,暗惱天帝的齷蹉想法,腳下一沒注意,竟是碎石滾動,身子一傾就要倒下去。
嫋嫋暗道一聲糟糕,這會兒子要是被天帝發現,自己下場便沒有現在這麼好受了。
可是沒有她所預想的那般皮肉接觸石塊的痛楚,隻覺腰上一緊,就被一雙手給提起來。
靠在那人懷裏,站得穩穩當當。
隨即嘴上被人一捂,避免她發出聲音來。
屋裏頭似乎有所警覺,但到底還是沒有出來查探。
祁嫋嫋貼著那人的胸口,強有力的心跳聲傳過來,和她自己的和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
視野裏,那一樹荊桃的粉色花瓣被風吹下來,又小又軟,還帶著清甜的香氣,從她臉上拂過,有些癢。
身後那人的味道,她也很熟悉。
腰身被人攬緊的那一刻,她的心早就抑製不住的狂跳起來,眼睛也有些許幹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