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 鍛體式(1 / 2)

一道淺綠光弦掃過麵前的扇形區域,區域中一個紅點頻頻閃爍。

列尼收起法術,上前爬到桌下,在一堆亂七八糟的酒瓶、試劑和書籍中找到了被叔叔藏起來的魔法鍾。

魔法鍾表麵透著暗藍,隱匿在桌底的黑暗中,不容易發覺。列尼眯起小眼睛,苦笑了一下,吐出一小串音節,用他的棕色椴木魔杖“綠光”輕點鍾的表麵,“‘麻痹術’,解除!”魔法鍾上的暗藍應聲褪去,當最後一抹暗藍離開鍾麵時,啪地一聲,爆出一點微弱的藍火花。

列尼拿起魔法鍾,一張便箋從鍾頂耷拉下來:拜托,多睡一會兒能死吖,屢次被你附加的“定時術”吵醒的赫魯·波斯特大法師。列尼取下便箋,熟練地從桌格裏抽出一隻鐵盒,將便箋放了進去,盒裏已經快被便箋填滿了。

魔法鍾被列尼重新擺回了書桌,上麵清楚顯示出今天的日期,光明曆2259年9月2日。

列尼死死地盯著這個日期,萬分苦惱。

離十月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如果不能盡快進階初級法師,肯定將錯過各個學院的招考。下一次招考就是兩年後的事情了,到時蘇菲和費迪南就要升為二年級生了,而他還呆在梵德法堂做他的內堂學徒,見不到喜歡的女孩,見不到最好的朋友,在專修之路上落下別人整整兩年的距離。列尼想不出還有比這更糟糕的境遇了。

倏忽之間,他的苦惱自動觸發了夢境記憶,綠發老精靈夏洛特的種種糟糕境遇湧出了腦海。可惜,這些根本幫不了列尼。

平日裏夏洛特的夢境記憶湧現得最多,畢竟那些東西全是有關人生經驗的。不過人生經驗這玩意不親身經曆一番,說再多也是白搭。何況他講述的很多事情列尼還從未遇上,而且每個人的人生境遇不同,對別人有用的未必便對自己有效,正如夏洛特在第一次夢境開頭所說的那樣,“每個人都是特殊的。在歲月流轉中,一個人的本質漸漸養成,這是世間最難懂的魔法。”總之,夏洛特的夢境記憶反而用處最小。

因此,盡管列尼昨晚在夢境中犯了錯,有些遺憾,但他並不後悔,如果非要他在繼續夏洛特的夢境和成功進階初級之間做出選擇的話,那他肯定選擇後者。

列尼很快打定主意,決心晨操時再衝擊一次初級。

綠光裝回了臂托,列尼把臂托縛於左小臂之上,然後穿上輕便的青色法衣,在腰部左側掛一把短劍。他走到牆邊,從牆上摘下特製的背囊,再回到桌前拿起盛有魔法書的冰棺,裝入背囊之中,刷地一甩背囊,同時係緊胸扣,將背囊負於背後。

……

列尼離開家,一瘸一拐地直奔小鎮西北的明克湖。

明克湖是他每日晨操的場地。之所以選擇那裏,除了人流少、空間大、空氣不錯,而且契合他的水係“法格”外,更重要的是為了最好地滿足“冥想術”的需要。

一到明克湖,列尼先習慣性地沿湖岸搜尋了一圈,確定無人後又向距湖不遠的伯爵府後門眺望了片刻,他知道蘇菲不可能起這麼早,但每次還是忍不住要確認一下。列尼有些失望地轉身,來到平常晨操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氣,排除雜念,做了點熱身,隨後拗臂塌腰,擺了個奇特的姿勢,開始“鍛體式”的修習。

半小時的鍛體式,半小時的“法式”操演,接著冥想一小時,再做一小時的魔法練習。如此三個小時,這就是列尼的晨操內容。

……

奧術紀元末期,大浩劫席卷了大陸。

天地巨變帶來的最大惡果,一是“魔族”的誕生,二是“智族”的生存專修環境徹底改變,外界的元素能量隻能被感知,卻無法溝通使用。智族結合魔族之名,將阻隔自身與外界元素聯係的莫名物質力場形象地稱之為“魔網”,之後突破魔網屏障建立起來的法術體係也被冠以“魔法”之名。

伴隨浩劫的進程,殘留的奧術研究機構瘋狂地運轉,奧術師們提出了著名的“模擬交換假設”,並將奧術的“共鳴法則”引入其中,製造出可以溝通魔網的裝置。但這些裝置需要專修者們隨時攜帶,並經常維護保養,極不方便;而且大多數專修者認為,無論法術還是體術依靠的都是個體本身的力量,像這樣借助外物有違數萬年來專修模式的傳承。

時隔不久,大奧義武士亞當斯·達爾文提出,既然無法溝通外界的元素能量,何不嚐試從身體內部尋求解決辦法。換句話說,既然法術體係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考慮從體術體係入手。因為比起法術專修模式對外界元素能量的嚴重依賴,體術專修模式講求開發身體潛能,釋放並利用體內蘊含的“原力能量”,故受魔網的限製相對較小。當然,相比於外界的元素能量,體內的原力能量總是有限的;體術專修者也需要從外界吸納能量,以補充原力能量的消耗。因此突破魔網屏障,對體術專修而言同樣意義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