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校衛的追擊(1 / 3)

丁珊看了周遠一眼。然後朝韓家寧點了點頭,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黃毓教授。”

韓家寧沉思了片刻,說,“好吧,我帶你去曼陀山莊見黃教授。”

周遠見韓家寧終於答應,鬆了一口氣。

丁珊行禮致謝後,三個人離開種植園,沿著校園西南的小徑向“梨花渡”走去。丁珊穿著黑色的緊身裝束,在校園裏顯得略有些突兀,她窈窕的身段也會引來一些男生的回頭。好在現在是上早課的時間,小徑上的學生並不多。

路上還遇到了兩名校衛,不過他們立刻向韓家寧恭敬地行禮,顯然不是龐天治派來追查的。

小徑上幾個轉折以後,三人來到的語嫣樓的前麵。丁珊停下腳步,有些驚喜地朝樓前一指,說,“這就是王語嫣的雕像吧?”

周遠點了點頭,看來這尊雕像在其他的武學院校也是家喻戶曉。

丁珊凝望著雕塑,說,“她真的好哀傷,這是為什麼啊?”

周遠笑了笑,這是個沒有人能回答的問題。是因為那段傳說中沒有結局的愛情,還是因為預見到了武學理論的衰落?

“聽說在某一個角度可以看到她的微笑,是真的嗎?”丁珊又問。

“是有這樣的說法,每年開學頭幾天,新生都排著隊來看雕像。”韓家寧說,“不過好像從來沒有人能看到過。”

“她哀傷得好美……”丁珊很想走到近前仔仔細細地看一看塑像,但是眼下卻沒有這樣的奢侈。她戀戀不舍地離開語嫣樓,三個人急速來到梨花渡,正好趕上巳時的渡船。

同時到達的還有兩名研究生部的教授,他們都有些奇怪地看著丁珊,顯然不習慣在早課時間看到這樣打扮的女生,其中一個準備開口詢問。

韓家寧搶先熱情地和兩位教授打招呼,隨便扯起一個今天日報上的話題,然後拉著他們到船艙裏就坐。

周遠趕緊領著丁珊在船後部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來。早課時間渡船上人的確很少,船頭有一兩個研究生,後甲板上隻有他們兩個,周遠期盼著船工快點開船。

渡口更漏上巳時已到,兩名船工解開船繩,一前一後,將槁用力一撐,渡船緩緩地離開了岸邊。

周遠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下,靠到船舷上。可就在這時候,忽聽岸上一個嬌柔的女生喊道“等一下”,然後幾下風起,夾雜著幾聲嬉笑,四個身影從湖岸施展輕功縱跳到了船後甲板上。正是袁亮,毛俊峰,章大可和季菲。

這四位高材生均已找到了令人豔羨的好工作,上課對他們已經不再重要,四人又都是各自係裏主任和老師的寵兒,有恃無恐,因此今早相約一起逃課,到曼陀山莊去閑逛。

季菲今天穿著白色的褲裝,搭配米黃毛衣,是清純簡約的校園時尚。是她第一個注意到了坐在角落裏的丁珊和周遠。出於女生的本能,季菲上下打量了一番丁珊的相貌衣著。旁邊的袁亮說道,“咦,這個不是楊教授課上‘一鳴驚人’的那位嗎?”

袁亮的聲音響到周遠足可以聽到,不過他毫不顧忌。章大可和毛俊峰都回過頭來,發出了笑聲。

“是叫周遠吧?”毛俊峰衝周遠說道,“這是你女朋友嗎?”旁邊又是一陣笑聲。

“一個月都不到,就泡上了新生,真是厲害啊。”章大可說。那章大可不似毛俊峰那般伶牙俐齒,他說起話來一板一眼,很是嚴肅,聽上去像是在真心佩服。

丁珊臉立刻紅了,她不知道楊冰川課上發生的事,所以不懂他們說的一鳴驚人是什麼意思,不過既然他們把自己當成了新生,便索性默認,不敢去反駁所謂的“女朋友”,怕露出破綻。

撐船的船工對這四個學生放肆的跳船行為當然很不滿意,不過他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默默地把渡船撐向蘆葦塘的深處。

“你叫什麼名字,準備選哪個專業啊?”季菲問丁珊。

丁珊略猶豫了一下,說,“我叫丁珊,準備修劍術。”

袁亮在旁邊立刻“哈”地笑了一聲,說,“你看,現在都沒人練你們的刀法了。”

季菲嘴一撅,正準備反駁,後麵毛俊峰說道,“現在新生真是越來越舒服了,我們那時候頭六個月可是每天早晚都要踢腿站樁,苦不堪言啊。”

周遠心一沉,知道要露餡。新生現在的確應該都在燕子塢本部集體練基本功才對。

這時候韓家寧從烏篷內走出來,說道,“你們四個剛才跳船已經違反了校規,現在還大聲喧嘩,影響船艙內老師的休息……”

韓家寧和龐天治不同,一直在學生心目中頗受尊敬,況且的確是袁亮他們理虧,四個人吐一吐舌頭,向韓家寧行禮,然後走到另一邊的船舷低聲交談起來。

這是韓家寧今天第三次替他們解了圍,丁珊和周遠都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渡船駛入一望無際的蘆葦中,蜿蜒而行。丁珊站起來,目光停留在湖風中搖擺飄曳的蘆葦上,輕輕說道:“這是我第一次來江南,太湖水鄉,果然名不虛傳,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這幾句詩,用在這裏似乎更加貼切呢。”

周遠側過頭看著丁珊,她此刻的樣子和剛才看到王語嫣雕像時的表情一樣,分明是少女情懷,可是她無疑正肩負著某種重要的使命,讓她必須要提防周圍所有的人,甚至要像昨晚那樣揮劍殺人。這不是她這樣年紀應該背負的負擔。

渡船駛入蘆葦蕩的中心,濃霧籠罩過來,把周圍的景致變得昏暗妖冶。周遠回過身靠著船舷坐下來,從懷裏掏出楊冰川教授昨晚給他的那張寫著公式的紙,看了起來。本以為可以得到楊冰川教授的親自指點,可是卻不想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周遠看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卻完全沒有頭緒。公式很難,可是比公式更難的,是公式裏那些變量所代表的武學意義。楊冰川教授不會給周遠一個純數學難題,這個公式,一定昭示著什麼武學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