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4月24日。
“砰,砰,砰。”
半晌,鄭鈺拖著疲憊的身子打開梨園的大門。
“小玖?你怎麼回來了?……先進來吧。”她的出現讓他有些意外。“來,坐這兒,怎麼,今天想起要回來看我了?”他看她有些失神。
“鄭大哥,昭姨的事……”看著梨園的景象,她想勸勸他,但不知從何說起。
“沒事,都過去了……”
“你…都收拾好了,是準備,離開這裏嗎?”她問。
“她走了,我將她安頓在了後山。如今,我在這兒,也沒什麼掛念的,還是走吧。如果我還會回來,定讓那些曾經傷害她的人付出代價……對了,你?”鄭鈺這才想起來問她。
“鄭大哥,我,能和你一起走嗎?在這個地方,我隻有你一個朋友,你走了,我也沒有什麼留戀的……”寧玖笑得很勉強。
“既然你不說,那我就不問了,你去看看有沒有要帶的東西。然後,天一亮,我帶你走……”他看得出來,她許是有什麼心事。
1934年9月,重慶。
“鄭大哥,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哦對了,你上次說,有位杜老板要和我們合作,談得怎麼樣了?最近咱們藥廠可能需要些資金周轉,與他們的合作,越快談成越好……”寧玖翻著手中的賬本問道。
“小玖,我就是為這事回來的,今天晚上和我出去一趟,我帶你去見個人。”
“見誰?”
“杜老板。”
僅是短短的五個月,能有個營生來維持著生活,鄭鈺的確有著這方麵的天賦,而寧玖也算是做了自己喜歡的事兒了。
鄭鈺知道,現在的她,已然不是從前那個單純的小玖。她用每天工作來治愈受過的傷,她有好幾次被噩夢驚醒,他都看在眼裏。自己沒有守住阿昭,現在得好好守護她,他暗暗發誓。包括他親弟弟給她和自己帶來的痛苦,他也會還回去。
傍晚,一江飯店。
“鄭大哥,我一向隻是管理藥廠的小事,我出不出席應該不打緊吧,要不,我還是不去了吧……”寧玖在門口有些緊張地說。
“待會兒啊,你坐我旁邊就行,其他的事,我來說。還有,今天的杜老板你可一定要見見。”
“為什麼,這麼神秘?”寧玖問。
“進去你就知道了。”
當門打開時,她隻看見兩位夫婦坐在桌子一邊,但是那兩張臉,是久違的熟悉。
“是若兒,你看,真的是若兒,娘終於找到你了……”婦人看見寧玖,激動地迎了上去,抱住了她。
也許是太久沒見,她一時愣住了,任由那個婦人抱著她哭。
即使再激動的,依然是淡淡的。她輕輕地撫慰著眼前淚流滿麵的娘。“我想起來了,我是若兒,你是我娘。娘,若兒想你了。”
“是啊,若兒,我們自從走散之後,便一直放不下你,幾經周折,才找到的你,你娘是日日思,夜夜思,總算把你給盼回來了。”
“原來你叫杜若,嗯,很美的名字,像你一樣。”鄭鈺說道。
杜若是花,如蝶,如雲,奈何花期不長,而愛這種花的女子也必將是一個美麗而又有著傷痛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