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1 / 2)

“你不一向有什麼便說什麼,從不畏懼強勢,如今怎變的畏首畏尾,實在不像鳳某認識的林長青啊!”

林長青脾氣古怪,這些年他苦心研讀醫術,醫術高明,連皇宮內院的太醫都不放在眼裏。

而他向來是隻講實情,從不掩飾病患的病情,即使有些話是別人不愛聽的,他依舊是直言不諱,鳳昶銳一向敬他剛正,方才他的樣子,倒不像是平日裏認識的林長青了。

“我不說自有不說的道理,你不是也整日的說著違心的話嗎?我林某撒句慌,又何難!你這老東西,留著心思好好的伺候國主吧,別瞎操心!”林長青說罷,便拂袖而去。

“唉!你這人……”他既然不願說,他也不便多問,眼下隻要湛央無事就好。

林長青沒走多遠,便又回過頭說:“聽說湛央因墜崖失憶了,前段時間我一直忙著采集草藥,也沒顧上,方才我替她診脈,未曾發現什麼異常,許是身體大好了。隻是可惜了,那丫頭在醫理上的天分,怕是也都混忘了,老夫還想收她為徒呢,如今看來,唉!可惜了老夫這一身醫術,怕是無人繼承咯!”

鳳昶銳聽罷,隻跟著大笑:“你若真是擔心你的醫術無人繼承,便該尋個中意的人,生個一子半女就是了,到是來惦記著老夫的女兒。”

兩人便走便說,家丁早已護送鳳湛央回府,何雲蓮也跟著去照顧。

想來沒有大礙,他二人也許久未見,便想著敘敘舊,許多事情,同旁人不能講得,便都可以同他說。

這麼多年,他二人也雖算不上出生入死,也好歹算得上肝膽相照,當初若不是他,他怎麼可能遇見顧淳。

當年青山綠水間,顧淳在湖邊莞爾一笑的樣子,恰似湖中半開未開的蓮花,純潔美好。

歐陽長風府邸,佩蘭居所。

他一夜未歸,府中的一眾奴仆個個憂心,麵帶愁色,翹首以盼站在府門外等候。遠遠見到一輛馬車駛來,眾人便都迎了出去。

歐陽長風被人攙扶著,從馬車上下來,管家秦海生趕忙去接應。

“長殿下何苦難為自己的身子啊,那荒郊野嶺的地方,您本可不必去的。老奴已經命人將藥煎好了,此時應已晾溫了,您服下後好生歇著就是了。”進了前廳,使來人將湯藥端來,伺候他服下。

“二弟與我手足情深,湛王妃出事,我怎好坐視不管,我這身子,這輩子恐怕都是這副德行了,也無妨,你們都下去吧,本王有些累了。”歐陽長風飲完藥,便讓一眾下人在殿外伺候。

“是!”眾人應聲退下,秦海生最後離開,將他寢殿的門關上。

待眾人走開,歐陽長風斜倚在軟榻上,薄齒微啟:“有什麼話,出來說吧。”

在旁人看來,殿裏除了他,便再無旁人。

聽他如此說來,錦帳之後,一個帶著狼型麵具,全身上下都穿黑色錦衣的男人,慢慢的走了出來。

“屬下狼影,參見主人。”狼,本就是矯捷迅猛之物,嗜血無情,他身邊,最需要的,便是這樣的人。

“起來吧。”歐陽長風放下茶杯,暗黑的眸子,如沉睡的漩渦一般,止於表象的沉靜,暗藏的波濤掩於深淵,隻待風起雲湧之時,將這世間可及之物,盡數吞噬。

“屬下已命人盯住他了,單等主人下令,頃刻間便能讓他身首異處。”狼影單膝跪下,向他請命。

該死的人,絕不留著,自效力在他身邊,狼影心中便時刻謹記。

“本王要他的命做什麼?他的命,還不如一個女人的命!”歐陽長風輕描淡寫的說。

“可是,他已經知道……”狼影暗示他說。

“知道又怎麼樣?不知道又怎樣,雖然嘴巴長在他的鼻子下麵。但是,讓不讓他說,本殿說了算!現在讓他死,太可惜了。”歐陽長風雙目微微眯起,眉宇之間,拒人於千裏之外,言語中似有對那人的惋惜之意。

“主人深思熟慮,籌謀了十年,不可為了一時的憐憫之意,壞了大事。”十年之久,若有一絲紕漏,定然是前功盡棄,再無翻身的餘地了。

狼影,決不能容忍有威脅到他們計劃的人存在。

“憐憫?哼!狼影,你的存在,不就是讓我摒棄這些東西嗎?如今本王身上又怎麼會有,難不成,你是在怪本王逆了你的心意嗎?”歐陽長風俯身看著他麵具下的眼睛,雙眸裏,除了冰冷,再無其他。

狼影惶恐,將頭垂的更低,以示對他的臣服。

“主人心如明鏡,還請主人速速下令……”他之意,便是不可放過一絲破綻。還未等他說完,歐陽長風抬手便將手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他的麵前,滾燙的茶水灑在他的臉上,到底是經過九死一生訓練出來的人,這點疼痛,他連表情都不曾動一下。

“你口口聲聲叫我主人!卻連我的命令也敢違背,可見你對我的衷心,也不過如此。”歐陽長風,將懸掛於一旁的長劍忽然抽取,劍鋒直指狼影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