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學長,認栽吧(六)(2 / 3)

唐緣托著腮幫子暗暗歎氣,拉過歐陽劉寒,說:“早和你說過,別PS崔院長的臉,P出問題了吧。”

“唉……新聞什麼的,好難學哦,緣兒求安慰……”歐陽劉寒哭喪著臉,往唐緣身上蹭啊蹭,活脫脫一隻受傷的小貓咪。

“話說,你最近不是想寫靈異小說?有眉目嗎?”唐緣轉移話題。

歐陽劉寒跟打雞血似的,瞬間來了精神,靈感噌噌噌往外冒,拉住唐緣的胳膊,兩人開始了愉快的聊天。

“你看過辰東寫的《遮天》嗎?我覺得開頭氣勢磅礴,古老中透著神秘,神秘中透著大氣,我想學習這種感覺寫耽美。”歐陽劉寒眼中金光閃閃,認真地說。

“怎麼學?”唐緣對此一竅不通。

“九龍拉棺,這是辰東大神的大氣開篇場景,我既然要學,就得學到精髓,我開篇就寫十龍拉棺,比辰東大神寫的還要多一條!”歐陽劉寒覺得自己這個創意簡直無與倫比,是個足以改變世界的天才創意。

“呃……”唐緣感覺千萬頭草泥馬在心頭狂奔而過,瞬間無語凝噎。

歐陽劉寒發現唐緣沒有讚美自己的意思,搖了搖她的胳膊,問:“你難道感覺不到氣勢磅礴?那九十九龍拉棺怎麼樣?這回龍足夠多了吧?”

“這個吧……我感覺拉棺材一條龍就足夠了,龍的力氣還是蠻大的。”唐緣尷尬地咳嗽幾聲。

“那你能想出氣勢磅礴的創意嗎?你能嗎?創意哪有那麼好想,好想的還是創意嗎?”歐陽劉寒不高興,臉色陰沉,傷心失落。

此刻,趙咪咪優雅微笑,高貴地拍了拍歐陽劉寒的肩,嫵媚地說:“寒兒,九十九女拉床怎麼樣?。”

唐緣:“……”

歐陽劉寒:“……”

正在三人低頭瞎侃的時候,教室外響起刺耳的巨大哨聲。

連續尖銳的哨聲響起,趙咪咪輕輕俯下身子,優雅地拿起手提包,說:“撤了,昨天在群裏通知的,今天上午地震演習,教學樓裏的師生集體避難,我們趕緊走吧。”

唐緣和歐陽劉寒相互對望,目光在空中交彙的瞬間,達成了真誠友好的共識:隻要出去,根本不用再回來,直接逃課吧。

“都走出去,待會兒有教導處的人過來檢查,三分鍾之內肅清完畢,教室裏不要留任何人。”老教授扶扶眼鏡,背著手,優哉遊哉地跟著眾學生下樓。

三人走到三樓時,唐緣猛地停在原地,臉色蒼白,捂著肚子,麵露難受,轉頭向著三樓的廁所跑去:“我尿急,你們先走,我馬上追上你們。”

“那我們不等你了哈。”歐陽劉寒和趙咪咪往樓外走。

唐緣匆匆跑進三樓女廁所。五分鍾後,她蹦蹦跳跳地從廁所出來,感覺一身輕鬆,卻發現整個樓層空蕩蕩的,人已經全部走光,顯得陰森無比。

正要下樓時,對麵導員辦公室裏突然傳出窸窸窣窣紙頁翻動的聲音。

這個時候,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應該都出去進行地震演習了,怎麼還會有人停留在教學樓裏?唐緣瞬間好奇心提起來,教學樓鬧鬼事件層出不窮,看來今天幸運的話,或許還能抓住個現行的小鬼。

唐緣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小心地扒住導員辦公室的門框,眼睛往裏麵探去。

衛鳴秀正蹲著身子,快速翻閱著導員桌子上的一遝文件,時不時抬頭左右看看,像極了一隻偷盜糧食的小老鼠。

“咳咳。”唐緣故意大聲咳嗽兩聲。

衛鳴秀被嚇得全身僵硬,瞬間定格原地,反應過來後,火速往櫃底鑽,將自己的身形完全隱藏在桌下。

唐緣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聲來:“衛鳴秀,你幹什麼呢?”

衛鳴秀瞪著兩隻圓眼睛,悄無聲息從櫃底探出頭來,鬆了一大口氣,整個身子都癱坐在地上,釋然說:“哎……怎麼是你?嚇死我了……我心髒不好你知不知道?”

“衛大爺,現在正在進行地震演習,您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導員辦公室,難道不怕被係主任逮住嗎?”唐緣質問他。

這小子,行為偷偷摸摸的,鐵定沒幹什麼好事。

衛鳴秀舒活舒活筋骨,抖擻抖擻精神,從櫃底爬出來,長長地歎口氣,大搖大擺地繼續翻導員辦公桌。

唐緣雙手環胸,嚴肅地站在門前,不料衛鳴秀絲毫不懼。終於,他從小櫃子裏翻出一疊厚厚的空白假條,不露痕跡地撕下七張,自己得意地嘿嘿一笑,然後拿起導員的印章,沾上旁邊鮮紅的印泥。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七個大紅戳子往空白假條上一印,這就基本完成了做得一手好孽,收得一手好屍的全過程。

“嗬嗬,衛大爺,我該以什麼樣的心態看待你此刻的行為?偷盜假條是可恥的,作為校學生會積極分子,我是不會容忍你這種在眼皮底下作奸犯科的行為的。”唐緣嘴角勾起現場捉奸的愉悅,大步走向衛鳴秀,抽掉衛鳴秀手裏的空白假條,蠻橫地說,“所以,你得分我一張。”

衛鳴秀:“……”

“你偷假條不會被導員發現嗎?”唐緣歡天喜地將空白假條塞進包裏。

“怎麼可能被她發現,我才偷了七張而已!整疊假條幾百張,少七八張怎麼看得出來,而且任雪模仿劉導筆跡那是天下一絕,根本看不出來。”衛鳴秀說罷優哉遊哉地提起步伐,這就打算撤走。

就在這時,唐緣聽到遠處樓梯口有“嗒嗒嗒”的高跟鞋聲音,這聲音已經繞過樓梯,正向著辦公室的方向過來。

“衛鳴秀,劉導好像回來了!”唐緣大驚,順手揪住了衛鳴秀的袖子,將他扯了回來。

人生最悲劇之事就在於,你逃掉學校集體活動的同時,老師也逃了。

唐緣抓著衛鳴秀的胳膊緊緊不放,六神無主的小眼神水汪汪,全指望衛鳴秀出個妙招。在她和衛鳴秀分贓的瞬間,兩人就等於拴在一根利益鏈條上的兩隻屎殼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快快快,藏桌底下,你耳朵怎麼這麼靈?隔著大半個走廊都能聽見腳步聲。”衛鳴秀聽到唐緣提醒,才發現劉導的高跟鞋聲音。

“那必須是英語聽力鍛煉出來的,目測你英語聽力根本沒及過格。”大難臨頭,唐緣忍不住數落衛鳴秀,手忙腳亂地往桌下鑽。

衛鳴秀跟拎小雞似的把唐緣從桌底揪出來,小聲喝道:“你笨啊,腦袋裏裝的都是彙源濃縮核桃露嗎?往劉導桌底鑽,不怕她大腿根擠死你?對麵!對麵桌底!”

兩人跌跌撞撞、慌裏慌張地跑到對麵的桌子前,唐緣蹲下身,快速爬進去,不料竟然占掉大半空間;衛鳴秀往裏爬,但空間狹小,根本進不去。

既定事實就是,一個桌底容不下兩尊樂天大佛,為今之計隻能犧牲一個了。

衛鳴秀水汪汪的大眼著急地看著唐緣,硬生生營造出了棄帥保車的壯烈感。

唐緣深呼吸了一口氣,火速從桌底爬出來,胳膊猛地抱住衛鳴秀的脖子,兩人的身體便緊緊挨在一起。衛鳴秀秒懂唐緣動作的含義,快速在地上躺下,就勢一滾,兩人骨碌碌滾進桌底,滿滿當當,剛好合適。

從桌子正中央看去,唐緣和衛鳴秀兩人團抱在一起,活脫脫一顆孵化未完全的雙黃蛋。

衛鳴秀蜷縮在桌底,唐緣趴在衛鳴秀身上,兩人抱得前胸貼前胸,團團圓圓,龍鳳呈祥,頗有太極圖的和諧美滿。

唐緣剛想張口說話,就被衛鳴秀的大手捂住了嘴巴。此刻,腳步聲逐漸逼近,劉導已經從門外走進辦公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