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學長,認栽吧(六)(3 / 3)

唐緣擠眉弄眼,把衛鳴秀的手從自己嘴上嫌棄地拿開,衝著地上“呸呸”吐了幾口口水,誇張地擺弄嘴型:“髒死了,拿開你的豬蹄子。”

“什麼?”衛鳴秀大怒,瞪著唐緣,伸手擰住唐緣的耳朵,用嘴型說:“你再說一遍?想死嗎?小心我掐紅你的耳朵。”

唐緣死豬不怕開水燙,用嘴型說:“我沒聽清,你大聲點兒。”

衛鳴秀:“……”

劉導就在兩人身後的辦公桌前坐著,兩條俏麗的大白腿晃來晃去,嘴裏哼著小夜曲,坐在電腦前打起係統自帶的紙牌遊戲,半個小時從鍵盤間悄然而過。

“劉導這是要耗死你我的節奏啊。”唐緣眼淚往下淌,真正演繹出情感的最高境界:大愛無痕,大淚無聲。

“馬上就快下班了,再等等……馬上就……”衛鳴秀呼吸都很小心翼翼,痛苦的小臉呈呻吟狀,嘴型都沒多大氣力再擺弄了。他已經窩在桌底長達半小時,何況身上還騎著半個唐緣體重,已然腰酸背痛腿抽筋,眼前可以看見天使的輪廓了。

劉導打了半個小時遊戲,感覺有些疲憊,秀拳垂一垂酥酸的肩膀,前後活動活動脖頸,拿起桌上地水杯,踩著高跟鞋,向飲水機走過去。

“哦……NO……”衛鳴秀又無聲呻吟,手指哆哆嗦嗦指著飲水機地方向,哀號,“她居然去燒水了!她不回家燒什麼水啊?家裏沒有熱水嗎?回家喝啊!”

唐緣看著被自己騎在身下的衛鳴秀,維持這個雙黃蛋姿勢需要消耗不少體力,他頭上細汗一層一層地往外冒。因為和衛鳴秀的胸口貼得很近,她幾乎能聽到衛鳴秀心髒咚咚咚的跳躍聲。

“你心髒怎麼跳這麼快?”唐緣指指他的心。

衛鳴秀嬌軀顫抖,臉頰染上一層迷人的緋紅,連忙做口型:“明顯是被你騎的,你怎麼這麼沉?有二百五十斤嗎?”

什麼?居然說她重!唐緣怒氣衝天,作勢扇了衛鳴秀三個巴掌,蠻橫叉腰,翹臀猛地往下一坐,隻聽衛鳴秀老腰嘎嘣一聲,聲音美妙有如天籟。

“你……實話告……告訴我,友誼還……能不……能繼續……了?”

劉導的水燒了足足五分鍾,她泡了杯速溶咖啡,端著咖啡開始處理文件,這一處理,就處理了五十多分鍾。

“啊……我不行了,唐緣……”衛鳴秀已經看到眼前飄浮的黃泉路,難道他衛鳴秀注定的命運就是慘死導員桌底嗎?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衛鳴秀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絕望地請求,“緣兒,緣兒……要不,換我騎你吧?”

唐緣拋去同情的眼神:“親,你一路走好,拐彎不送。”

“你到底多久才下班?家裏孩子還等著你喂奶,老公還等著你數他的工資,你怎麼能如此勤奮地工作呢?”衛鳴秀欲哭無淚,“劉導,你身為女人,怎麼能拋棄女人最重要的幸福?該回家了……”

“你總這麼逗,你家裏人知道嗎?導員孩子已經打醬油了,她前夫正讓他的現任妻子數鈔票,別做夢了,乖。”

就在這時,意外動向出現了,導員的手機鈴聲響了!

絕望的沙漠裏,衛鳴秀終於迎來了一汪看得見的清澈泉水。一定是劉導的家人打來電話催她回家了!

“您好啊,我是,嗯,我是尤佳程的輔導員。”

“關於這個換寢,我……”

“是這樣,好的好的,我了解情況了,先報上去,如果能找其他寢室的人自願調換,這樣最好安排。”

“情緒?”

“我抽時間找他談談話,孩子嘛,就算是大學生,也……”

於是,半個小時彈指飛過。衛鳴秀深入貫徹二十年不為五鬥米折腰的傲骨精神,今日終於將腰斷在了唐緣胯下。

導員掛斷電話,看天色已晚,提起挎包,拿上外衣,查看周圍電源,確認一切無誤後,關燈關門,哢嚓把門鎖上,利落地走掉了。

唐緣如釋重負地歎氣,聽著導員地腳步聲漸漸走遠,四肢僵硬地從桌底爬出來。衛鳴秀捂著似乎斷了的腰,貓叫似的呻吟了一番:“啊……哎呦喂……啊呀……”

唐緣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將門把手往下一拉,支撐著她的精氣神瞬間被抽空了。“啪”的一聲,她跌倒在上,笑得跟個骷髏頭似的,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嗬嗬,門被鎖死了,這是天要我死,我不得不死。”

“門被鎖了?”衛鳴秀捂著老腰站起身來,“砰砰”敲了幾下木門,心底冒出一股不祥的預感,果斷完蛋了,看樣子,他和唐緣得在導員辦公室待到明天。

“衛大爺,我可就貪了你一張假條,你是主謀,為什麼老天要連累我一起受罰?”唐緣懊悔和衛鳴秀“分贓”,轉頭看向他,他正拿著導員的杯子接水,打算泡個咖啡潤潤喉先。

唐緣也去拿杯子泡咖啡。

“以後別叫我衛大爺,弄得我很尷尬,以後見到你爸,這弟弟怎麼叫得出口?”衛鳴秀當場入戲,唐緣瞬間石化原地。

“不叫衛大爺叫什麼?你改名衛無顏,怎麼樣?哈哈哈……”唐緣哈哈大笑,逆境中自娛自樂的天賦讓衛鳴秀倍感震驚,以至於他懷疑這世界如果隻剩下她和笑,她能把笑活活笑死。

衛鳴秀用咖啡潤喉完畢,掏出手機給任雪打電話。半個時辰後,任雪拿著一個做工精細的軟梯子,趁著月黑風高之時,前來營救衛鳴秀和唐緣。

程序十分煩瑣,可終究敵不過衛鳴秀專業的爬牆經驗。軟梯很快架好,衛鳴秀身先士卒,從窗戶裏爬出去,順著梯子安全著陸。

唐緣看著身下漆黑的夜空,心驚膽戰地扶著軟梯,為了這一張小小的假條,她和衛鳴秀到底是有多賣力?這麼多力氣如果用在科學研究上,造他十幾個愛因斯坦就跟玩似的。

唐緣摸黑踩著軟梯一步步往下探索。

“快到了,堅持!堅持就是勝利!曙光就在你邁出的下一步。”任雪這隻紅眼小白兔在樓下的草坪上給她加油呐喊。

唐緣往下瞅去,腳下黑漆漆的,跟個無底洞似的,任雪,說好的曙光呢?

剩下最後一米多,軟梯太短夠不到地麵,唐緣抓著繩子,死活不敢跳下去,嬌聲給衛鳴秀賣了個萌,說:“衛學長,你看我這麼小鳥依人,勞煩你接我一下唄。”

“啊……我的腰斷了。”衛鳴秀當場捂著腰大喊。

“那怎麼辦嘛,我害怕。”唐緣是真怕,她從小怕黑,夜晚上廁所都得把歐陽劉寒從被窩裏拖出來,一起去。腳下雖然隻有短短一米,可黑暗讓她小腿肚發軟,落地肯定崴腳。

“啊……我大腸疼……”

“啊……我牙疼……”衛鳴秀地所有陳年老疾瞬間病發。

唐緣忍無可忍,說:“你要是再敢磨蹭,我就讓我姥爺把你帶走!”

衛鳴秀開玩笑似的搖頭笑了笑,拍拍手,伸開雙臂,說:“騙你的,小姑娘,下來吧,我接著你。”

衛鳴秀剛說完話,還沒做好萬全準備,唐緣一個熊撲,落在衛鳴秀瘦弱的小身板上,火速將之撲倒。

地上傳來衛鳴秀有氣無力的呻吟。

“啊……唐緣你這隻母豬……”

編輯/小左

下期預告:唐緣宿舍三人一起去上遊泳課,沒想到又遇上衛鳴秀和任雪。怕水的唐緣在衛鳴秀的引導下終於克服恐懼進入泳池,可她走過的區域水都變成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