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過後,摩天崖頂,陣陣寒風呼嘯而過,卷著幹燥的雪沫貼著地麵飛過,幾莖枯草掙脫雪層,在風中搖曳生姿,草尖上還掛著幾顆流連不肯隨風而去的雪顆粒,幾片枯葉承受不住積雪的重量,從枯萎的花枝上滑落,被風卷起來,飄飄揚揚的隨著風直上高空。
山頂有間小木屋,貪狼正蹲在屋前焦急地畫著圈圈。他來到摩天崖已經五天了,還是沒有等到七殺的人影。這該死的,又跑哪裏去折騰了!時間啊!時間啊!我隻剩下半個月時間了!求求你了!你快回來吧!人命關天啊!老大!你知道我在等你嗎?啊欠~~
此時,在摩天崖西北五十裏開外,有一座小鎮喚做雪亭鎮。鎮上僅有的一處酒家裏麵,那貪狼苦苦等候的七殺叫了兩斤熟牛肉,幾碟小菜,正在用餐。
他完成了一個任務,剛剛從成都回來。順道去探望了下妻子和女兒,給女兒買了一頂漂亮的氈帽,她興奮了抱著他親了好幾口。七殺摸著臉頰,笑了,異常開心。他很想陪著妻子和女兒,但他不能。他是殺手,天下第一殺手,絕對不能讓人知道他七殺有妻女。
不過,有件事,七殺有些頭疼。流觴今年滿5歲了,轉眼間快到了念書的年紀。終日裏問東問西,妻子那點學識已經不能滿足她了。看樣子得早日給她找個好老師!
唉!再麻煩也得找,說啥不能苦了孩子!書是要念的!想到這裏,他不禁笑了,他這個大老粗沒,將來指不定養出個才女來!必須的!
這頓飯吃了很久,七殺才結了帳,這頓飯似乎很爽口,七殺賞了店家一些碎銀子,裝了一葫蘆陳年老酒,便出得門來。那雪下得甚緊,七殺將葫蘆別在腰間,戴上鬥笠,背著北風朝著摩天崖而去。
來到山腰,已是明月高懸,七殺望著遠處小屋的亮光,皺了皺眉頭,他的行蹤一向隱秘,是誰?路人?不可能!七殺隱匿起自身的氣息,悄無聲息地穿行在林子裏,向著山頂小屋潛去。
“哈~欠~~”貪狼連連打了幾個噴嚏,“傷風了!這該死的七殺,什麼地方不好挑,住這種鬼地方!”他嘴裏嘟囔著,挑了挑火盆裏的炭,將火勢撥弄得旺了些,向著火盆在那裏取暖。
異變突起,“撲通~!”貪狼來不及反應,便被人摔了個踉蹌,“老大!是我!”
“哼!我知道,否則你以為你還能活著嗎?”來人正是七殺,“又惹了什麼亂子?說吧!”
貪狼從地上爬了起來,諂笑著,“這回真不是壞事!告訴你個好消息,項少龍死了!”
“我知道!”
“不過你似乎還有另外一個仇人!”貪狼從懷中摸出羊皮卷,遞給七殺,“你看看就明白了!”他自問不是個謙謙君子,在途中早把羊皮卷看了。誰料到,那羊皮卷有大半的內容倒是寫給他的。因為七殺認不了幾個字。
“我大字都不識幾個,你又不是不知道!”七殺接過羊皮卷,以為貪狼在消遣他。
“你弟弟的字跡和你們黎家的族徽總認得吧?”
“你直說吧,上麵寫什麼內容?”七殺把羊皮卷丟還給貪狼,字跡不大清楚,但那族徽卻是假不了,因為隻有他和他弟弟黎明才知道的秘密。
貪狼一副早知如此的樣子,“你知道項少龍把你弟弟滿門抄斬的原因是什麼嗎?”
“黎明貪贓枉法是不錯,賣國求榮他還沒那個膽子!”七殺很了解自己的弟弟。
“你錯了!他卻是和魏國私通,而這份羊皮卷就是證據。楚國大皇子和你弟弟借魏國之手妄圖殺害張羽凡的證據。哈~欠!”貪狼喝了兩口酒,繼續說道,“可是,有個人把他們兩都出賣了。結果黎明被斬,大皇子卻提前收到風聲逃走了。”
七殺很鎮定,隻是靜靜地玩弄著指甲刀,笑了笑,“是誰出賣了他們?”似乎貪狼說的事情與他無關似地,“這份羊皮卷又是如何得來的?”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問張羽凡吧!”貪狼背上的冷汗出來了,不怕七殺暴,就怕七殺笑。一般情況下,因為七殺一笑,就意味著他要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