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隻是想吃個燒餅(1 / 2)

燥熱的天氣裏,滾燙的沙漠靜靜在腳下蜿蜒,舉目遠眺,黃沙萬裏。偶爾大風嗚咽而過,熏得人口幹舌燥,皮膚皸裂,難受的很。

神山上人帶著小薑軍進入這片大漠已有三天光景,越走越荒涼。若然不是識途老馬,神山上人甚至會懷疑自己是否走錯了路。高溫對他這等功力高深的人,倒還可以忍受,隻不知道那孩子能夠順利挨過去。萬一出了差錯,如何向錢可通交代。

他本是方外之人,並不願過多的插手世俗之事,隻是那一次寺內失火,百年古刹幾乎毀於一旦,萬般無奈,合寺僧眾盡皆下山來布施,想要籌集資金重修寺廟。

然而炎涼世態又豈是他們這等方外能夠預料的,要點粥麵容易,伸手要錢談何容易!縱有些虔誠的信徒願意布施,又有幾個真的家財萬貫,傾囊相助? 那是整個寺院,不是蓋一座樓!

若不是偶然間撞到那錢可通,他和眾多的弟子恐怕到現在還在苦苦化緣,受人冷眼。為著這個天大人情,神山上人便許了錢可通三次出手相助的機會,今次方才是第一次出手,唉!隻盼著早日了卻因果吧!

他盯著駱駝上的孩子,那小家夥卻似乎精神得很,似乎這高溫對他來說,反而如魚得水。神山上人很驚訝,正眼法藏施展開來,在確定這孩子身體確實沒啥異樣後,他便牽著駱駝朝前走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這孩子顯然也有些獨特。既然錢可通不說,那他也就不過問。

沿著西北方向直走到黃昏時分,神山上人方才停了下來,在一處山丘上紮了帳篷,大漠晝夜溫差變化大,白天熱的要死,夜晚風卻很大,溫度很低,稍不注意便會著涼,若是準備不足,凍死都是有可能的。

每每在這樣的時候,小家夥總要坐在沙丘上,托著下巴,一動不動地盯了那黃昏的落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直到吃晚飯了,他才會屁顛屁顛地跑過來。

晚餐其實很簡單,燒餅一個,幾口水,多一口都不行,神山上人把的很嚴。

這猴孩子有時候渴急了,想多喝幾口,那水囊都會神奇地從手中消失,就好像變戲法似的,他恨的牙癢癢的,小氣鬼。

神山上人其實並不像小不點想象中的那麼摳門,這猴孩子的食量特別大,本來充足的食物在他的鯨吞之下,不出兩天就捉襟見肘了,附近又沒有補充的,隻好開始克扣食物了。

他其實還是很人性化的,出家人過慣了清苦的日子,常常餓著肚子,把自己的那一份分給孩子,可還是供不應求啊!小祖宗欸!你上輩子是餓死鬼投胎咩!

一入夜,神山上人便拿出毯子將孩子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說也奇怪,這孩子不怕熱,卻怕冷,自打進了大漠,一入夜便渾身打冷戰,無奈之下他把所有的毯子都裹在孩子身上,才稍有起色,於是乎往後,這孩子便成了粽子,裏三層外三層嚴嚴實實地裹,比木乃伊還木乃伊。

打點好一切之後,神山便入定了,他已經很久沒有睡覺的習慣了,對他來說打坐吐納,其實跟睡覺也沒啥區別。神遊中,神山上人突然有種魂悸魄動的感覺。就在此時,異兆忽起,一道銀光無聲無息地從背後襲來。

“阿尼陀佛!”,神山手印暗結,佛門神功,獅子吼!那殺手登時深受影響,攻勢緩了一緩。

神山借機移形換影,避開那致命的一刀,手中佛珠激射而出,攻向對手。那鬼魅般的身影卻並不理會神山的佛珠,仍舊緊逼而來。

二十四顆佛珠準確地打在那人身上,卻杳然無聲息,那對手渾然沒事人似的,一瞬間欺到了身前,和神山貼身纏鬥了起來。敲,碰,撞,貼,他全身的每一處關節都是致命的武器,空氣中,氣勁撞擊的聲音劈裏啪啦響成一片。

兩人在電光火石間便完成了一係列的激鬥。那道人影忽地撇了神山,身形一晃便來到帳篷中,他掀開毯子,便在薑軍懷中摸索了起來。卻摸出了一小塊純陽石。

“沒有?情報應該無誤!難道生了啥變故?”那人皺了皺眉頭,瞄了一眼打著渾身冷戰的孩子,又回到雙掌合什的神山身前。

“禿驢!那小孩身上的東西呢?”

神山上人沒有理會那人,凝望了夜空片刻,似有所悟,喧了一聲佛號,“能施所施及施物,於三世中無所得。我今安住最勝心,供養一切十方佛。”雙掌合十,便闔然長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