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植和韋小寶越接近禦膳房的偏房,打牌的聲音就越發的響亮:身穿深藍色粗布長袍的人一起身,打牌的聲音也停了下來。掌管膳食的太監們停下手裏的馬吊牌。太監們朝馬植和韋小寶鞠了一躬——這是這裏的規矩,官位低的太監見到官位較高的太監的時候都要行禮。
馬植和韋小寶對視了一眼,心裏想著同樣的問題:如果禦膳房的太監在這裏等著收拾外廳,那就表示他們已經服侍過內廳的人了。想到比用膳遲到更輕微的罪過都要被打板子,兩個人心不甘情不願的跨過門檻。
被示意向司禮監的唐總管磕頭請安之後,他們趕忙跪伏在石板地上朝著一位刑名太監磕頭。這個太監在在他們麵前象征性的揮了揮竹鞭然後點點頭。這簡直就是史無前例的仁慈了!
他們退回到偏房最角落的作為,一陣不尋常的香味從桌子上飄來。馬植覺得這氣味很熟悉,好像是他們過去曾經有幸嚐到的禦膳房烤的青蔥羊肉。
碗被傳到馬植和韋小寶跟前,真是皇上吃剩下的烤羊肉。皇上的桌子總是擺滿了數百道佳肴,他卻隻會選擇少數的幾道菜,通常都是非常簡單的幾道菜。馬植知道這位朱棣皇帝的生活還是很簡樸的。剩下的那些就會被賞賜給妃子和侍妾,其次是朝廷重臣最後才是高階宦官。
兩個年輕人把筷子伸到碗裏,當他們開始大談皇上的佳肴的時候,馬植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在他的祖父那一帶也就是當初蒙古人統治的時候信仰伊斯蘭教的家庭在雲南是十分吃香的——他們家的餐桌上經常會有肉吃。
不過到了馬植少年的時候,他們的這個家族一落千丈,三餐都是靠著米飯和蔬菜果腹隻有在節慶的時候才會稍微豐盛些。
其實要是能夠改善家人的生活,犧牲一下他作為男人的尊嚴也是可以接受的。他時長這樣想著。
一聲銅鑼聲響起了,用餐者原本的大聲交談變成了耳語,等到唐總管準備宣讀聖旨的時候四周根式陷入了寂靜之中。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自本朝開國以來,武定禍亂、文致太平,數十年矣。曩者太祖高皇帝以聰明神武之資,抱濟世安民之誌,乘時應運,首創帝業,驅逐韃虜,恢複華夏;自朕登基以來,勵精圖治猶有永樂中興之勢。四方鹹服率土之濱,王臣來朝者數,古未有也。朕仰慕聖人教誨,追隨先帝辟萬世之大業!
朕素知爾等忠義,特委以重任,說與爾等知道:
自巡洋之舉開辟以來,番邦朝貢絡繹不絕。遠國仰慕我天朝聖恩,實乃我大明之幸、亦為我大明子民之幸。為使番邦知教化,率為番臣。著爾司禮監,同心輔佐以揚我大明泱泱天朝上國之威,弘我浩浩聖教之治,立千秋之業,成不世之功。
欽此。”
馬植從頭飾的邊緣看到了他的太監同仁們都是萬分驕傲的點頭。洪武皇帝的生活曾經把宦官的地位一下子貶到最低,一直到現在這位永樂皇帝的時候,大家猜開始漸漸的抬起頭來,漸漸的獲得了權勢。其中最重要的代表就是司禮監太監鄭和鄭大人。想當初就是鄭大人燕王身邊的隨侍,正是靠著自己的機智勇敢才漸漸的得到了皇上的賞識,改變了宦官在皇上心目中的印象,也使得大家夥的地位水漲船高。
想到這裏更是叫大家感到自己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來自這位司禮監的太監大人。真的是感覺鄭和就是自己的大恩人一般,如果要是鄭大人有所需要哪怕是粉身碎骨也會在所不惜的。
“皇上決定在近期再次出海巡洋,鄭大人將再次率領艦隊耀武異域展開一次史無前例的航行。這一次皇帝的意思是要使船隊航行到任何可能到達的地方,為帝國開辟新的土地和子民。咱們司禮監有幸再次得到皇上的垂青,一些小崽子也有機會參加這一次盛世。”
那個姓唐的太監伸手從一個小太監手裏拿過一個卷軸。
整個房間裏鴉雀無聲。
他慢慢的打開了卷軸——滿到馬植就覺得其他的太監都聽到了他的心跳聲。
“劉宗、王若禹……”
那一個個的名字從唐總管的嘴裏蹦出來,等待中的馬植變得越來越焦躁不安,他開始慢慢的向真主安拉祈禱……
“……馬植。如果這些候選的小崽子當中能夠有人通過考試的話,就能夠隨同我們敬愛的鄭大人一起去航海,在大人的麾下擔任巡洋艦隊總繪圖師副手。”
鐵魚在水箱裏劇烈的搖晃,受到磁力吸引的尾巴指向北方,防漏的誰想是馬植以柚木為框架頂上硬木並且按照寶舡的防水建造方法製作出來的。為了製作這個水箱他甚至是親自跑到寶船廠向那些工匠們請教,直到使用了椰子纖維加上混合了滾燙的桐油與萊姆所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