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潔緊張得聲音都有些發抖了,她牽著兒子的小手竭力讓自己保持冷靜:“毛毛,要有禮貌,叫姐姐。”
“噢,”小孩子不懂自己的母親為什麼忽然牽著自己的力氣變大了,但還是乖巧的點點頭對著左隱露出一個純潔的微笑,“漂亮姐姐你好。”
左隱看著那個孩子那雙烏黑的大眼睛,像是天上的星辰落在他的眼睛裏,亮亮的。
她淡淡的點點頭,沒有開口說話。
張玉潔咽了口口水才試探著跟左隱搭話:“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
左隱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個風雲不減的女人,歲月很厚待她,不曾在她的身上留下什麼痕跡。她打扮得更是優雅精致,就算是說她今年二十來歲估計也有人相信。隻是一雙漂亮的眼睛略微有些發紅,想來應該是哭過的緣故。
這個女人,是國際上享有盛譽的影後,是國內最當紅的一線女星,也是她血緣上的生母。
“左隱。”左隱同樣用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回答道。
張玉潔聞言,立刻討好的笑了笑,稱讚道:“真是個好聽的名字,有什麼含義嗎?”
這個女人是她的母親,但是在她的麵前卻唯唯諾諾的。左隱微微蹙眉,即便如此,她對這個女人也沒有任何感覺。沒有怨恨,沒有喜歡,或許唯一有的,就是一點點失望。不過這點兒失望在她渡過金丹雷劫以後也跟著煙消雲散了。
外公對左隱的父母閉口不談,幼年時左隱也很好奇的追問過自己父母的情況,為什麼自己和別人不一樣,沒有爸爸媽媽陪在身邊。
但是隨著她的年紀逐漸的長大,她對於父母的認知也就停留在字麵上。從生物學的角度上說,是這兩個人的結合才有了自己的生命。除此之外,父母對她再沒有別的意義。
“這個名字是外公給我取的,沒有含義。”左隱平靜的回答道,“當時要上戶,他在派出所門口看到一句標語‘消除火災隱患,人人有責’,就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這還是她外公親口告訴她的,但是最主要是為了讓左隱明白,名字不過是個代號,修行者應該放下外物,以修心為主。
張玉潔聽了左隱這話,終於忍不住低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被她裝作不經意的擦掉了。
左隱看著這個女人隱忍的掉眼淚,片刻後皺著眉問:“你為什麼哭?”
張玉潔清楚左隱是知道她的身份的,眼下這句問話原本是左隱很疑惑的問題,但是聽在她耳朵裏卻成了左隱指責她沒有資格哭。
她深吸了口氣,抑製住自己的情緒後勉強笑了笑道:“抱歉,我隻是想到了我的女兒,她和你一樣大,也一樣很漂亮。隻是我對不起她……”
她這十幾年一直不敢回憶那個女孩兒瘦巴巴的蜷縮在小被子裏,連大名都沒有取,隻有一個叫果果的小名。老爺子告訴她女兒在戶口本上的名字叫左隱,隨她親生父親姓。
左隱沒有理她,一個陌生人的哭訴於她而言沒有什麼意義,她也絕對不是會溫柔的去安慰別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