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節 公爵(1 / 2)

宜城城郊。軍營。中軍帳。

“喂喂!死胖子,龍騎營的人你就這麼隨便調啊?你當我堂堂北境侯是空架子麼?”高瘦的將領模樣的人一撩門簾就衝了進來,門口的侍衛攔都攔不住,隻能跟在他身後一起進了中軍帳,無力地喊著:“侯爺......侯爺......主公幹活兒的時候不喜歡人打擾......”

“打擾?老子要去掀了他的桌子!你們兩個還知道我是侯爺,他劉禪區區聚賢亭侯,一個亭侯也......”許植在營帳內喊道。

除了剛進來的許植和兩個侍衛,並不很大的中軍帳內隻有劉禪一個人——光著膀子,脖子上搭著一條汗巾,正在一塊鐵錠上叮叮當當的敲打著什麼——看到三人進來,打了個招呼:

“喲,今兒個得空來瞅瞅?”劉禪用奇怪的北方口音說道。

“誒,您忙著呐?”許植條件反射的回答道,隨機反應過來,“別跟我打岔!你特麼調老子的兵招呼都不打一個?”

“哎呀~都自己人嘛,客氣什麼~來來來,坐。”劉禪滿臉堆笑,揮揮手讓侍衛出去,隨即推過一個凳子來,凳麵上木料邊緣毛毛糙糙,四腳長度還不完全一樣,坐在上麵會前後晃動,顯然是劉禪自己做的。

人有見麵之情,伸手難打笑臉人。許植這時候也不好再發大火,但自己手下的士兵被人隨意調用,這樣的事對於一個軍官來說是絕對難以接受的。

“你自己說吧,我去你糧倉調了一次豆餅,怎麼陳聾就被派到丙號新洛陽去了?”許植質問道。

“嗐,這不怪我呀,他自己請纓要去的。再說當時軍師召集他們開那會的時候我也不在,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劉禪解釋道。

許植聽劉禪這麼說放心了許多,道:“我說呢,雖然我現在寄你籬下,但好歹我北境侯也是個鄉侯,這個軍營裏我爵位最高,就這麼被架空了,我麵子上多過不去。”

“這個你倒不用擔心,”劉禪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起身到桌子上的文案堆裏翻找起來,“我給你看個東西。”

“啊哈,找到了!”劉禪找到一個檀木的匣子,向許植拋去。

許植抄手接過,匣子的分量比預想中的重很多,十分墜手。世族出身的許植一眼就看出不對勁來,這匣子是用檀木製成的,軍隊中平時傳遞消息不可能用這樣貴重的盒子。劉禪平日裏瞎搗鼓刀劍弓弩的確需要用到一些特殊的木材,但不能用紫檀來做區區一個裝公文的木盒。

許家世代武將,許植的父親又深得皇室信任,常常被派以征討或是鎮守的重任,按照慣例,他的親屬必須居住在京師作為人質,許植直到成年以前都是在京師度過的。作為官宦子弟,常常出入其他重臣巨賈名流宗室府邸,他的眼界自然不差。手中這個木匣的材料是產自天竺的小葉紫檀,將之稱為“盒子”都是對這個物件的侮辱。這個約莫有五六斤重的“木器”的實際價值不會比同等重量的銀塊便宜多少,而其中的文件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許植在打開前又看了一眼劉禪,發現劉禪也在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他,似乎很是希望看到許植接下來的表情會是什麼樣子。

匣內是一卷以玉為軸、綾錦為紙的卷軸。這種式樣的卷軸許植很是熟悉,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全天下用這種盒子裝著的這種式樣的卷軸,其上書寫的內容隻有一種可能

——聖旨。

這樣的天字第一號“公文”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他在別的達官顯貴府中多次看到過,都是被小心翼翼的供了起來,甚至他自己府中就有一道,那是他襲封北境侯的聖旨。

劉禪手上應該也有一道,那是他被冊封聚賢亭侯時候的,難道就是這一道?許植想到。

不對,不可能,自己家中的那道聖旨的軸是黑犀牛角的,手中這道聖旨的規格明顯比自己那道都要高出不少。

不管了,看了不就都知道了麼。許植略帶驚疑不定地展開了聖旨。

永昭九年冬十一月乙卯,大周景皇帝詔曰:

朕聞褒有功,賞賢德,揚州牧禪宿衛忠正,守禦正綱,以安社稷,朕甚嘉之。其加封禪越國公,以江浙地益封一千戶,食邑兩千五百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