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春光
“少爺醒了,少爺醒了。。。”,戴府丫鬟楊花的叫聲從後院如春雷炸出來,戴龍跪在前院天井的雙腳軟了一下,一個前仆,匍匐於地,嘴裏吼出一聲“老天。。。。,你開眼了”。驀的,下了三天的雨突然住了,竹山上浮出一輪太陽,施施然的把柔和的光灑落,天晴了。戴龍站起來,摸摸酸疼的膝蓋,兩顆晶瑩的淚劃過雜亂的胡須,他猛地轉身,急衝衝往後院跑去。戴龍在前廳已經跪了3天3夜了。
戴家的少爺,目光疑惑地看著床邊一個少女,十一二歲的年紀,頭上綴著一朵罕見的白竹花,白皙的臉上還掛著幾顆眼淚,一對明眸閃著焦急、欣喜的光,“少爺,你終於醒了,嚇死花兒了,嗚嗚。”她突然撲在戴易的身上,大哭起來。
“花兒,花兒,別哭了,少爺醒了就好。”戴龍已衝到床前,一把拉開楊花,斜坐到少爺身邊,兩隻眼睛如銅鈴似的盯著戴易,雙手哆嗦著捧起少爺的臉,良久,哽咽著道:“易兒,我知道你會挺過來的。”少爺目光迷離的看著戴龍,心裏一頭迷茫,還不容他多想,花兒拿著熱毛巾過來了。
“少爺,洗把臉,”戴龍接過毛巾,柔柔的在戴易臉上擦了起來。
“少爺,你可把老爺擔心死了,老爺在廳裏跪了3天。。”
“花兒,給少爺去盛碗粥來”戴龍打斷花兒的話。
“嘻,老爺還害羞呢”,花兒做了個鬼臉,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少爺怔怔地看著,放在被窩裏的手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痛得咧咧了嘴。“易兒,還疼”,戴龍緊張地看著戴易。
這不是夢。我還活著。這是怎麼回事呢?這兩個人是誰?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少爺搖了搖頭,又仔細地看了看戴龍。眼前這個人一身古裝打扮,頭發盤成一個發髻。一臉絡腮胡子,太陽穴鼓起,腦殼上一個刀疤略顯猙獰,但不掩其堂然正氣。
“易兒,怎麼不說話?
“老爺,粥來了。”花兒風似的飄了進來。“老爺,少爺又怎麼了?花兒焦急的問。
“易兒他到現在還沒說過一聲話,隻是這麼傻傻地看著,會不會傻了。。。
“老爺,您說胡話呢,少爺這麼冰雪聰明的人兒”花兒急急的叫了起來。
你才傻呢,少爺心裏笑罵。我好歹做過400萬人口的市長,也算個中央黨校的研究生。隻是現在,難道。。。我跳樓死後,魂靈不滅,一不小心穿越到了古代?
少爺心裏一驚,想起在那個雪夜,縱身一躍的時候,好像聽到戴廟釋心老和尚的聲音,“今生不容君,前世好兒郎;
原來,這個戴家的少爺就是東洲市跳樓自殺的商易市長。不過他現在可是穿越到古代的戴家戴易少爺。
商易心想,我一定穿越到了古代,借用了這家人少爺的身體。看來老天對我不薄,還讓我活著,既來之,則安之。隻是眼下不知是什麼朝代,這家人又是什麼路數,也不知是禍是福,可不能露了半點蛛絲馬跡,還是先裝傻,等過些日子,理出點頭緒再作打算。
商易當下釋然,索性擺出傻傻的樣子。忽然,一隻五彩的小鳥飛進窗子,撲棱撲棱地繞著商易飛,呼的一聲,也不見花兒如何動作,小鳥已經抓在她的手裏,“臭阿芳,你跑哪裏去了,少爺都睡了好幾天了,你才回來,你這個沒良心的臭小鳥”,那小鳥懂事的低下頭,又倏的飛到商易頭上,用五彩的羽毛摩梭著商易的臉。
商易一動不動,傻傻地看著小鳥。“唉,”戴龍歎口氣,用手把棉被掖了掖,離開床榻,轉身向外走去。
“老爺,您可別著急,少爺吉人自有天相,慢慢會好起來的,少爺將來可是要做皇。。。。”
“花兒,閉嘴!”戴龍厲聲道,“小孩子家,胡言亂語,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老爺,花兒下次不敢了”花兒怯怯的道。戴龍拂袖走出房間,花兒向戴龍地背影吐了吐舌頭。然後坐到商易身邊。
“少爺,喝口粥吧,你已經3天不吃東西了”,花兒用嘴吹了吹粥,“啊芳,飛一邊去,別搗亂”,那小鳥聽話地飛到花兒肩上。
“少爺,慢著吃,”花兒用調羹喂著商易,“少爺,這次都怪花兒,我隻說那白竹花兒好看,你非要爬到那懸崖上去采,害得你掉下去”,花兒又嚶嚶的哭了起來。
“少爺,我知道你對我好,你若不醒來,花兒也陪你去了,這樣,我還可以陪著你,唱小曲兒給你聽。花兒這輩子永不離開你”
“哥是天上七色龍,妹是林中五彩花。龍飛九天花相隨,歡歌一路到天涯。。。。”花兒的眼裏閃著淚光,曼妙的歌聲如天籟之音回蕩著,商易慢慢地睡著了,啊芳已停在花兒的掌心。
一縷陽光照進來,花兒頭上的白竹花馨香彌漫。這是春天,古代的春天。
三、童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