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香煙脫離雙唇,一線鮮血也從嘴角長長地滑落,張自成能夠明顯地感覺到體溫在一點一點地抽離自己,自己的眼前的事物也越來越模糊,到最後眼前的一切都變成影影綽綽的一團,任憑他再仔細分辨也看不清前方是為何物了。
謝軍宏用餘光瞥了瞥四周的人群,然後猛地一下把刀子從張自成的腰間拔出來,揣進懷裏,然後漫不經心地坐在張自成身體的旁邊,順手扶住他。
男同,也就是基佬,在這個社會已經不算稀奇的事情,尤其是經過網絡的渲染和現在日益漸腐的文化的熏陶,越來越多的人對男同已經表示理解,更有甚者還會認為這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不過當涉世未深且剛剛有自主意識的小朋友看到兩個男人親昵在一塊的時候,還是有些捉摸不透。
謝軍宏望著麵前兩三個正對著他們倆反複打量的小朋友,心裏又羞又急,好在很快他們都分別被自己的家長給帶走了。
“走走走……小孩子瞎看什麼?”家長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那兩個男人,“對不起啊,打擾你們兩個了,小孩子不懂。”
謝軍宏笑笑,表示不介意,然後故作親昵地把張自成的頭掰到自己的肩膀上,佯裝出一副恩愛的樣子。
“隻要我們的這種感情不被你們瞧不起就行。”
“不會不會,社會在發展嘛,愛情這種東西也不一定會在一男一女之間產生,我們懂,我們懂。”
等到身邊的人對他們都見怪不怪亦或故意回避的時候,謝軍宏才把張自成扶起來,又順手從他的腰間拔出槍。
當他把張自成背到背上的時候,他們已經徹底混進這如織的人流之中。
大概走了五分鍾的路程,謝軍宏把張自成帶到了一輛麵包車內。他迅速地把他扔到後座上,然後微笑著打量著他的臉。
“嘿嘿,早就猜到你跟招琴的關係不一般。”說著,他從副駕駛位上的一個小盒子裏拿出一張人皮麵罩,“早就準備好了。”
說罷,他就把這張人皮麵罩戴在了自己的臉上,又快手快腳地換上張自成的衣服。
轉眼間,“張自成”複活了。
招琴的目光一直定格在雜貨店的方向,間或看看自己的腕表。現在已經超過十點鍾了,不但那個人沒有出現,就連派出去查看情況的張自成也不見回來。
她一邊在心底裏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一邊招手示意其他幾個年輕人趕快聚攏過來。
可就在幾個年輕人紛紛趕往招琴的身邊時,張自成重新出現在她的視野裏。
“你沒事兒吧?”招琴朝他大幅度地揮揮手,“怎麼去了這麼久?有什麼發現?”
張自成氣喘籲籲地擺了擺手,“人太多了,沒發現什麼情況。”
招琴望著他的樣子,心裏有點奇怪他的聲音怎麼變得不一樣了,但是眼下情況緊急,她顧不上這些了。
也許是因為跑得太急了吧。招琴這樣想。
“好了,情況有些變化。”招琴似乎心存僥幸地四下掃視了一圈,然後悻悻地看看手表,“約定的時間已過,可是那個人還沒來,我們估計被人耍了。”
“那怎麼辦?琴姐。”一個年輕人問道。
招琴想了想,說道:“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再等下去就成被動的了。先回去,反正我們手上還有人質,不怕得不到懷表。”
陸封就這樣不鹹不淡地接管了寧昆的產業,好在兄弟們不服歸不服,可是幹起事來卻沒有絲毫的懈怠,積極性不減,這是讓陸封倍感寬慰的。
盡管他們打心底覺得陸封還是不配當他們的老大,但是陸封覺得不能自暴自棄,一定要做成一些事情。
一來,證明自己的能力。二來,也能讓眾兄弟們對自己心服口服,與他團結在一起。
至於要做什麼事?陸封的心裏早已經有了打算。
綠毛和寧昆。
剛才陸封特地留意過,眾兄弟當中並沒有綠毛,更何況憑借著綠毛跟陸封的關係,陸封當上他們的大哥,他一定會出來發表意見的。那麼綠毛到底去哪兒了呢?
陸封清楚地記得,上次在世外源的時候,綠毛身負重傷,然後被送往醫院了,難道至今他還沒出院嗎?
再者,就是寧昆這件事。寧昆是江湖上的老手了,怎麼會這麼容易被幹掉?如果是對方使詐的話,那麼寧昆又怎麼會這麼容易被騙到?他外出的時候身邊一定會有若幹個弟兄來保護他,為什麼偏偏隻是他出事了,而沒有聽到他的弟兄出事。
難道……
陸封的臉一沉,一個讓他自己都感到害怕的想法突然出現在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