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封瞄了一眼厲兵的臉色,繼續垂著眼皮,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良久,厲兵淡淡地開口了:“我會盡量安排的,爭取讓你早點回N大。”
陸封抬起頭,直直地望著他,幾秒鍾之後,他才反應過來:
“你準備怎麼辦?”想了想,陸封又補充一句:“如果可以回N大的話,當然最好。如果不行的話,也不要勉強,我不想再看到你們出事兒了。”
厲兵微微地笑了笑,“你放心,我們不會出事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陸封馬上追問道。
厲兵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轉而認真嚴肅。
“這件事雖然麻煩,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厲兵微眯著眼睛,盯著眼前的空氣出神,“我們可以先騷擾騷擾張濤,讓那老小子嚐嚐我們的厲害。”厲兵突然笑了一下,“我的手段可多著呢。”
“不行!”陸封脫口而出,斷然否定,“這樣做太危險。”
厲兵沒有說話,隻是用半是疑惑半是不滿的眼神看著他。
陸封不好意思地笑笑:“厲哥,我知道你的本事大。可是,張濤也不是蓋的,那老小子同樣也是花樣百出,他的手段也多如牛毛啊。”
“那又怎麼樣?”
“所以,如果你把他逼急的話,他難保不會使出什麼惡劣的手段。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萬一,他要是給我們來個陰招,那我們可怎麼辦?對了,”陸封的眉頭一下擰緊,聲音也不自覺地壓低,“我一直懷疑寧昆的手下有內鬼,估計就是張濤的內鬼。”
“你是說……”隨著陸封的情緒渲染,厲兵的臉也沉了下來,“對啊,像寧昆那種老江湖怎麼能說出事兒就出事兒呢,肯定中了別人的損招了。”
“所以我們就要格外小心。”雖然毫無必要,但是陸封此時還是感到特別的緊張,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繼續說道:“雖然我們都知道張濤的勢力很大,但是他的勢力究竟有多大,誰也不能說清楚。說不定,遠遠超過我們的想象範圍,所以在摸清敵人的底細之前,我們還是要小心一點。”
厲兵望著一臉認真的陸封,微笑著點了點頭:“你小子可以,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陸封來不及嘚瑟,他還有更重要的話要說:“所以我覺得對付張濤隻有一種辦法,就是對症下藥。”
“對症下藥?”厲兵喃喃地重複了一遍,隨即他又望向陸封,“莫非你小子有什麼注意了。”
“嘿嘿,剛剛才想出來的。”陸封稍顯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們可以先去教育局逛逛,最好能見到局長,然後跟他談談。”
“談什麼?”
“哼!談張濤。”陸封輕輕地陰笑了一聲,“相信我們可以談出點什麼東西的。”
厲兵先是不明覺厲,幾秒鍾之後,他欣喜若狂地掏了一下陸封的肩窩。
“原來你想這樣。”察覺到周圍驟然驚異的目光之後,厲兵尷尬地笑了笑,重新安靜下來,“我了解,我了解。”
“能和平談妥就好,如若不能,我們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陸封麵向厲兵,表情重歸嚴肅,“厲哥,你能不能幫我查到N市各家賓館的錄像,尤其是幕後投資人是張濤的,或者是張濤的手下的。”
“你要這個幹什麼?”
陸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獰笑了一聲,隨即他拿出手機打開相冊,調出了一張照片:
“你看,”陸封指了指手機上的照片,“這就是教育局局長的照片,你找到監控錄像之後,就按照這張照片查找,觀察教育局局長有沒有出現在監控錄像裏。”
厲兵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陸封看著他懵圈的樣子,忍不住小聲地解釋道:“那些當官的,能有幾個是幹淨的,相信我們會查出點東西的。”
厲兵的眼睛陡然增大,剛想失聲叫了出來,卻被陸封的眼神給阻止了。
“你是說那方麵的交易?”厲兵壓低聲音問道。
陸封笑而不語。
門衛雙手背在腰後,雙腳之間的距離與肩同寬,身姿挺拔,站姿如鬆,他目視前方,同時雙眼的餘光不斷地掃視著周圍。正是應了那句話: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突然,一陣汽車的轟鳴聲傳來,他無需用眼睛確認,就知道是老板回來了。於是,他慢慢地合起雙腳,然後走下站崗亭,來到張家別墅的大鐵門麵前,徐徐打開鐵門,隨即就稍稍彎下腰,等待著老板的歸來。
等到門衛做完這一切,一輛銀灰色的保時捷商務車穩穩當當地停在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