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接著往下說:“我第一眼還沒認出是流浪漢,還以為是哪裏的家屬來問什麼事情,但隻覺得眼前這人好眼熟。我問他找哪位?但他不說話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手上的煙。我也注意到了這點,就掏出煙給他,但他還是沒接,仍然盯著我手看。
我這才開始仔細打量眼前的人,知道我看到他脖子上的號碼牌我才認出這不就是我上午跟師傅處理的那具流浪漢?我們殯儀館有個規矩,凡是送過來沒來得及火化的都要在屍體上套個號碼牌,類似於現在去銀行或者去哪裏吃飯的叫號。
那會兒我就知道自己撞鬼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煙卷兒一聽老侯說撞鬼,連忙打斷道:“老侯,這麼說,那次你看到的那支隊伍也是鬼嘍?”
我被煙卷兒打斷的莫名其妙:“什麼隊伍,什麼鬼?老侯不是在說那流浪漢麼,你別瞎扯。”
煙卷兒打火機開始在手上轉動,對我說道:“不是,我今天帶老侯來可不是大過年給你講鬼故事的,咱不是要說我正月初一早上聽到那奇怪的哀樂聲麼,跟你說,我查了,老侯說那天確實火葬場開了一爐,據老侯說整個事情都邪的不得了,等會再說,先聽老侯把話說完。”
我看老侯麵前的酒杯都空了,連忙給他滿上。老侯謝了一聲,繼續往下講:“我那會兒雖然一大小夥,但也怕鬼啊,就覺得褲襠裏熱乎乎的。我跟流浪漢就那樣僵持了一會兒,他開始慢慢的抬起頭,我看到他眼珠子已經變成了紅色,然後像瘋狗一樣撲了過來。
我往旁邊一閃,他撲了個空撞翻了我的火鍋,我趕緊逃出了值班室,順手反鎖了一下值班室的門,就在反鎖的時候,我從門窗裏看到流浪漢就那樣趴在地上,很貪婪的用鼻子吸著潑灑在地上火鍋的熱氣。
要說這火葬場一般都建在荒郊野外,遠離人煙的市郊,我本想跑出火葬場但想到火葬場旁邊都是墳墓,左邊是公家的公墓,右邊就是亂葬崗,更慎人,就想往火葬場後邊集體宿舍跑,現在除了我還在一線值班,員工宿舍應該還有人,雖然一般情況他們都會選擇坐最後一班公交車回家睡,但偶爾還是會有幾個趕不上車的人留在廠裏。
當然,這地方出租車司機是肯定不會來的,我就在心裏一萬個祈禱員工宿舍一定要有人在,因為我這時候已經聽到了流浪漢撞值班室門的聲音,那個門就一簡單的門閂子,稍微一用力就撞開。
當我跑到了員工宿舍那,用鑰匙開了門,就一層層找,看有沒有人在。那會兒宿舍裏黑咕隆咚的,沒有燈,我就用口袋裏的手電筒照著路,等上了一層樓梯的拐角處,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用手電筒照了一下宿舍的門,我們那門有玻璃,我這一照就看到流浪漢的臉貼在門上,這速度不去送快遞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