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日頭暖洋洋的,無憂的心裏冷嗖嗖的。藥沒賣出去,還賠了一個竹簍。生活費送人了,後悔也沒辦法,自己再想辦法賺回來吧!否則,隻要想像一下師父們失望的表情都覺得心揪得慌的難受。
正焦急的當口,無悠忽然想起一個熟人來,便是裴府別院的老管家譚伯。
從裴府別院在富人區建起來要說也有十幾個年頭了,奇怪的是裴家的人從來也沒露過麵,別院裏隻有幾個家丁照看著,有什麼事情也是譚伯在外頭奔走。雖然好多不論是大是小的人物都在眼熱這一塊富人區裏最好的地皮,但卻從來沒人提出收購這個隻住了幾個下人的別院,就連平日最是喜歡仗勢欺人的城主小舅子劉大腦袋也異常的沒有找麻煩。
也正因為別院裏沒住幾個人,所以有時會因為忙不過來而請臨時工,也許是因為無悠名聲在外,這一找便幸運的找到了無悠,譚伯好像很喜歡這個做事實在、常愛傻笑的小和尚,從那以後總是有事沒事都叫無悠過去“幫忙”,出手更是闊綽,總是巧巧的解了無悠的燃眉之急。於無悠而言,這個處處照顧他的譚伯就仿佛一個父親般的溫暖存在。
既然有了決定,無悠頓覺鬆了一口氣,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卻突然自嘲道:“就算沒有事,去拜個年也是必要的啊,無憂啊無悠,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勢利了,枉譚伯處處想著你!”
如履薄冰的走在富人區的喧囂中,無悠總能感到四周投來的或輕視或鄙視的目光,比較而言,以往來的時候被無視反而更好些。無悠想破頭也想不明白,究竟哪裏出了問題,這些人為什麼這麼看著自己。偶爾有幾個路過的婦人更是竊竊私語的對自己指指點點。
終於有驚無險的到了別院的後門,無悠長長的舒了口氣,才覺得四肢有些僵硬,抬起頭視線越過門牆,心道,答案就在裏麵了。
無悠提著心敲了敲門,沒人回應,再敲敲,依然一片寂靜,不死心的加把勁兒“哐、哐、哐…”就在無悠已經開始胡思亂想的時候,“嗒嗒…”的腳步聲姍姍來遲。
“吱呀”一聲,門,終於開了。一個圓臉的矮胖子探出了半邊身子,厲聲道:“誰呀?”
雖然不是譚伯本人,但看到眼前熟悉的身影,無悠還是稍稍放了點心。高興道:“胖哥,是我,過年……”那胖家丁不僅沒有讓開門,反而一臉焦急的壓著聲音道:“無悠啊,你快回去,這幾天都別出門了。我跟你說,府裏出事了,本家來人了,是個了不得的主兒,譚管家他把你給賣了…聽老哥一句勸,我不會害—”後半句卻生生給咽了回去。
無悠正被這句不清不楚的話砸得一臉迷糊,就看見門好好的敞開了,胖家丁頭低低的站在一邊,一個妖豔嫵媚的紅衣女子笑吟吟的望著自己,道:“呦,好可愛的小弟弟哦,找譚叔的?”
無悠狠狠的打了個冷戰,傻傻的道:“嗯,你怎麼知道?”仿佛美貌是多麼可怕的東西。
“我帶你去找他吧!”紅衣女子越走越近。
“不必麻煩,叫他出來一下就可以了,我在門口等他。”無悠好心的建議道。
“譚叔很忙的,沒空出來,還是我帶你去吧!”紅衣女子臉上的笑意不見了。
“那就不打擾了,本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改日再來拜訪好了。”無悠此時才隱隱感到不對勁兒,想要離開,一轉身險些跟紅衣女子放大的俏臉貼上,驚得差點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