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港口,防衛所。
鐺!鐺!鐺!……
“快些上船,小心敵軍!”
“岸上準備布防,不要讓敵軍上岸!”
“敵人數量很多,全軍戒備!”
黃祖眺望著江上的戰船,歎道:“乘霧而來,霧散後近在咫尺,周瑜用兵如神,即使在江上也如履平地,果然不愧是水鏡一門的弟子。”
一名裨將道:“咱們和太平道聯合對付孫家,現在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按說他們理應來報,為何失蹤沒有消息?”
蒯越歎道:“看來太平道不是孫家的對手,恐怕已經被下一步拔除。”
黃祖道:“現在他們已經越過我方的全部警戒,咱們必須小心戒備,我這便率主軍出發,將他們驅逐出這一片江麵。”
蒯越搖頭道:“主軍不必出動了。”
黃祖連忙道:“這是為何?”
蒯越淡淡道:“如果我沒猜錯,他們的目標不是下遊口岸。”
黃祖挑眉道:“軍師的意思是……?”
蒯越道:“大江口得之無用,奪江守道才是正道,咱們下去,他們就上來,到時候主軍疲敝,正中他的下懷,等到咱們手中的戰船,周瑜這小子已全然不把我們放在眼內了。”
黃祖皺眉道:“那我們應該如何?”
蒯越笑了笑,道:“咱們隻需按兵不動靜觀其變,看他們沒有強攻江口的意思,恐怕意不在荊州,如果我沒有算錯……他們的目標是曹操。”
黃祖一怔,驚訝道:“難道……?”
蒯越負手而立,淡淡道:“他們占據江道,顯然是為保證物資輸送,這樣看來他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合肥,隻不過擔心我們荊州趁虛而入,所以才搶先出手牽製我們的兵力而已……”
黃祖歎道:“好一個孫家!”
蒯越微笑道:“他們不想和荊州交手,我們也沒必要招惹他們,現在兩方相安無事,反倒是最好的結果,至於他們虎吞中原的企圖,咱們倒是不妨插上一手。”
黃祖挑眉道:“軍師的意思是……?”
蒯越微微一笑,道:“新野的劉備,已經閑了很久了。”
黃祖明白過來,不禁笑道:“軍師高明。”
與此同時,江上的孫家戰船。
陸遜站在船頭眺望著對岸的荊州,穿著一身華貴的錦袍,相貌柔和而俊秀,嘴角是溫和的笑意:“消息如何?”
一名將領道:“五天之內,兵臨合肥。”
陸遜不禁微微皺眉,悠悠歎道:“……太快了。”
那將領歎道:“聽說主公第一次突擊壽春的時候,險些就能將曹操斬殺,隻可惜徐州方麵及時救援,才沒能一戰而竟全功。”
陸遜淡淡道:“戰爭是嚴謹的棋局,不是用來賭運氣的遊戲,主公這一招……實在太過凶險。”
那將領苦笑道:“主公向來喜歡親自衝陣,誰能勸得住他?”
陸遜微微一歎,道:“都督那邊怎麼說?”
那將領道:“周都督要您守住江道,絕對不可有誤,隻要江道不失,咱們的物資就能源源不絕地供應到前線。”
陸遜點頭道:“那你回去通知都督,這江已在我的手上,第二批部隊馬上隨時可以出發,投入到前方的戰場。”
那將領連忙抱拳道:“是。”
陸遜轉頭看向江麵,良久才微微歎道:“……實在太快了。”
的確是,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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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戰場。
呂蒙手搭涼棚,眺望著前方:“敵方的第一支部隊已經抵達,看旗號應該是射陽的陳登。”
太史慈道:“咱們已將曹操逼近合肥,廬江的伏兵可以……”
孫策仰頭看天,淡淡道:“已經打了好幾天,大家都累了吧。”
淮南子曰:逐鹿者不顧兔。
得到的越多,總是會變得越貪心,人越貪心,就越容易疏忽。
數日後,合肥外圍。
孫策騎著戰馬,手中扣著雕弓:“和整個天下相比,江東隻不過是一頭小兔而已,就像現在群雄逐鹿的局麵,我們的目標都隻是一個。”
呂蒙道:“隻是諸侯明明都有野心,嘴上卻是滿口的忠義。”
孫策笑道:“他們的狡辯,呂蒙何故掛懷?”
呂蒙歎道:“我隻是有些氣憤而已,野心利用忠義作為標榜,荒誕而冠冕堂皇,天下狡辯者不計其數,而敢說真心話的幾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