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衛東在天津碼頭上接上春桃等女人的時候,陳大勇已經狂奔到了山東境內了。
恍惚間,陳大勇似乎又回到了穿越前的歲月裏。
好端端的坐在家裏,驚聞差役要抓捕自己的消息,然後東西都顧不上收拾,慌不擇路的鑽進了深山之中,機緣湊巧,竟成了一名罪犯。
不敢投宿,怕被查證件,也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走,隻揀著荒無人煙的小路,草木繁茂的樹叢間鑽,似乎這樣,會讓他感覺些安全。
更何況,幾次穿越中越邊境的經曆,東南亞茂密的熱帶雨林,早就煉就了他熟稔的叢林生存技巧,哪怕不投店住宿,胡亂的找點野味,喝幾口山床,累了找個樹丫睡一覺,就能對付著過去。
好在,進了北京城後,就找人給自己弄了頂假辮子戴著,雖然自己看著都覺得有些惡心,但也算是融入了這個時代。
出乎陳大勇意料的是,原以為康天喜隻出於一腔熱血跟上來,半路就會吃不住苦離開的,沒想到,這一路他竟跟上來了。
隻是,他那情形,確實是說多少狼狽有多狼狽。
陳大勇不由暗自稱道,這市井之中,也會有如此義氣之士,有他跟在自己身邊,在這大清的地界走,自己也多了個可靠的向導。
要不要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告訴他?
嘴上卻是說:“你啊,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吃這種苦的,繼續留在京師,隨便做點什麼,不比現在強,何必跟著我這樣沒日沒夜的逃命。”
“大哥,都到這個時候了,再說這些可就見外了。”康天喜雙手拄著膝蓋,氣喘籲籲地,“男兒一生,總不能庸碌無為的過去,大哥是做大事的,跟在大哥身邊,吃這點苦算什麼。”
“嗬嗬,隻要你能堅持下去,放心,絕對比你在京師欺男霸女要強上萬倍。”陳大勇看著康天喜吃力的樣子,也有些不忍了,“也罷,前麵路邊有個小店,先去吃個熱食吧,這些天,一直就是吃著幹糧冷水的,倒是讓自己的肚子吃苦了。”
“客官,裏麵請,要吃點什麼?”店子很小,就是搭在路邊的一個小草棚,路邊上搭了幾張桌子。不過,這裏算是交通要道,倒是不乏前來就餐的人員。他們一進來,店小二就熱情的迎上前來。
“兩碗熱麵,加肉,多加菜,不差錢。”康天喜似乎又回到了當年做混混的時候,粗聲粗氣地說。
陳大勇欣慰地看了眼康天喜。雖然穿越前他也算是混的一族,但一百年後的混和這個時代的混還是不一樣,有著康天喜在身邊,他省了不少事了。
二人相隨走入店裏,沒想到,店裏已經坐了兩個人,一個四十歲的粗眉漢子,一個二十上下的白臉青年。
看到他們進來,那青年似乎準備撥腿要起身,那中年漢子伸出手拉住了他,青年不得己,隻好又坐了下來,快速的往自己口中扒拉著麵條。
陳大勇一邊往最裏麵的桌子走去,一邊偷偷瞄了二人,二人雖然穿著普通的青色長衫,但他們呼吸均勻,太陽穴上,似乎也略略微突,顯然是個練家子。
“莫非是官府的人。”陳大勇暗驚道,想想這裏已經是山東境內了,官府應該不會為了自己這麼個小人物跑那麼遠,既然已經來了,隻好不動聲的繼續走。
康天喜沒心沒肺的大口吃著,陳大勇卻支起耳朵隨時聽著後麵那一壯一少兩個男子的動靜,隻胡亂的吃了幾口。
“店家,結賬。”那中年漢子終於坐起身來,帶著青年,緩緩出了店門。陳大勇偷偷抬頭看了眼,他們竟然背了個沉澱澱的包裹。
“大哥,他們那包裏,多半是真金白銀,”康天喜眉飛色舞道。
“別忘記了我們現在是幹什麼的。”陳大勇壓低了嗓子,沒好氣的瞪了康天喜一眼。
眼看著那兩人出了店門走遠了,陳大勇終於長籲了口氣,一口氣將一大碗麵吃了個精光。
“走吧,”陳大勇胡亂的擦了把嘴。確實說,這碗雖然沒有什麼佐料,但沒有轉基因,沒有激素,卻有著別樣的滋味。
匆匆走過了一片田野,轉眼就進入了一片茂密的林子,看著陰森森的樹草,康天喜心有餘悸地說:“要是這樹林裏藏著幫強盜,那可就麻煩了。
沒想到怕什麼,就來什麼,康天喜這話剛說完,就聽到了一聲淒厲地驚呼:“救命。”
要是換作以前,陳大勇掉頭就走掉了,自己隻是個小心,拿什麼和人家去鬥。但現在的陳大勇,在共和國怎麼樣也得是個領導,怎麼能見死不救,本能的就領著康天喜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