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中的一片空地上,儼然是飯店遇到的兩名男子,隻見他們已經被打翻在地,無力的躺在地上呻吟,一個凶神惡煞的漢子,手中舉著把刀正指著壯漢的胸部。
他們的包裹,被撕成了碎片,散落一地的,居然是滿滿一袋子銀子。
另外三個壯漢,正埋著頭在地上飛快的往自己懷裏裝銀子。
看他們穿著樸素,一副農民打扮的樣子,怎麼會幹出攔路打劫的勾當。陳大勇很是不解。
惡漢的刀緩緩的貼近那壯漢的胸部,眼看就要刺破他的胸部。
“不好,他們要殺人滅口。”陳大勇緊張地想到。不假思索的從褲袋中摸出了支精巧的手槍,瞄準了那個惡漢。
話說劉宇不放心陳大勇一個人留在北京,把自己的手槍給了陳大勇,沒想到今天卻派上了用場。
“砰”,一聲槍響,驚落了林間幾隻小鳥。
陳大勇的槍法不怎麼好,原本是要瞄準那惡漢的太陽穴的,沒想到卻打中了他的眼眶,那惡漢視線立即就模糊了,鮮血如水一般湧了出來,疼痛感讓他很快扔下了刀,雙手本能的捂住了受傷的眼眶。
“什麼人?”正在歡喜的撿著銀子的匪徒看到了同伴的慘狀,生生止住了手,驚恐地看著這邊。
“砰”,又一個匪徒倒在了地上。這回,陳大勇瞄得準了些,正中那人的頭顱,隻見那人隻掙紮了一下,便沒了聲息。
“官兵來了,快跑啊。”另外兩個匪徒一看不妙,也顧不上自己的同伴了,甩開腿就奪命狂奔。
“讓你搶,我讓你搶。”康天喜氣惱地一手揮著根手臂粗的木棍,轉眼間就砸倒了兩名匪徒。
“這些都是你們的銀子,能起來吧。”二人幫著把銀子重新收到了一起,送到了這兩名男子的旁邊。
青年男子剛才都被嚇暈了,隻是壯漢穩重一些,眼看著自己就要沒命,沒想到突然就被人救下了,被搶走的銀子失而複得,也管不上理清自己的頭緒,納頭便拜:“恩公在上,請受小人一拜。”
“當不得,當不得,”陳大勇忙不迭地扶住,不解地問道,“帶著這麼多錢走路,你們自己也不小心點。”
“沒辦法啊。”壯漢長歎一口氣,“老爺還等著這筆錢救命呢。”
“哦?”陳大勇饒有興趣地看著壯漢。
“那位便是我們家少爺,”青年已經醒過來,壯漢總算放下心來,“老爺前年得了個萊州的知縣,沒想到前一段時間境內出現白蓮教匪徒,上麵怪老爺剿匪不利,私縱匪徒出海,竟要扭送老爺送京法辦,我們沒法,隻好變賣了家產前來搭救。少爺年幼,隻好讓我一路陪著,夫人和小姐在後麵跟著,就想趕快把老爺救出來。原以為就快到了登州府了,沒想到,還是遇上了匪徒。若不是遇上兩位恩人,隻怕性命就將不保了。”
說罷,低頭又作了個躬。
陳大勇無奈的歎了口氣,如今的滿清內憂外困,大廈將傾,這些貪官們還在變本加厲的斂財,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救。
看著那個年輕的小夥子一臉激憤的樣子,有些不忍,想想自己的目的地也是萊州,不免多上一句:“若是不在乎的話,不妨一路過去?”
“不妨,不妨,有恩人一路,小人求之不得。”壯漢立即答應下來。
“學生何正元,謝過恩人。”那坐在地上雙目無神的年輕人,總算平穩了情緒,爬起來行了個禮。
“不客氣,如果沒事的話那就盡快趕路吧,希望天黑的時候,能趕到萊州去。”陳大勇不以為意的揮揮手。
何正元體弱,陳大勇隻好讓康天喜讓出了一匹馬,讓那主仆二人騎著,自己同康天喜一騎,二人一騎,走不得太快,到天黑的時候,總算摸到了萊州城。
敲正何縣令的門,何縣令人好好的,根本沒有入獄。不過那神色卻顯得很憔悴。聽說何正元帶了錢來了,暗暗籲了口氣道:“有了這筆錢,那狗知州應該不敢拿我怎麼樣了。”
原來這萊州乃是縣州同城,這何縣令為人木訥,不懂鑽營,居然連知州大人五十大壽的壽宴都沒有去。這知州狠下心來,借著上一段時間白蓮教鬧事的由頭,暗暗放下話來,要以此為由,參奏何縣令私通匪徒,縱匪為患。
這何縣令連白蓮教徒是誰都知道,哪裏私通過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