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善堂開張的事情,早已經傳得街頭巷尾的人都知道了,所以等到開張這日,還沒有到吉時,外麵已經來了不少人,人聲鼎沸,很是熱鬧。而且憑借著如今何采芹在這餘杭城的身份地位,還有不少大人物前來捧場,譬如其中就有布政使夫人等。這自是添了一份不一樣的榮耀。有這些人的到來,就是何成安等人過來,也得往旁邊站著,這讓何采芹覺得舒心。

不多時,吉時到了,外麵的鞭炮炸響了,劈裏啪啦,落了一地的紅紙,瞧著就讓人覺得喜慶。

到了掛招牌的時候,何采芹請了布政使夫人等幫忙剪彩幫忙揭紅布。

這個還不算重頭戲,重頭戲應該要算禦賜牌匾了。

等一善堂的招牌掛好,何采芹微微揚聲,“請禦賜牌匾出來。”

這麼一聲,吵鬧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對於禦賜的東西,眾人心裏麵都是充滿著敬畏的。

何采芹其實早就想好了把這個牌匾掛在新開的一善堂內,有了這塊牌匾,那可比什麼廣告都有效果,哪裏還用得著他們費勁兒宣傳,隻需要開門靜坐著就會有病人找上門來了。

當她請出牌匾的時候,何興寧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這會兒大家都注意著牌匾的事情,其實隻要有心人稍稍注意一查,就會發現何興寧此刻的笑容有一種算計在裏麵。他之所以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笑,也是知道大家不會看向自己……隻不過,他的笑容忽的僵住了,因為何采芹朝著他站著的方向看了過來。

“哥哥,你覺得我把牌匾掛在一善堂的新店裏麵怎麼樣?”何采芹笑著走過來,就差親昵的挽著何興寧的手了。一善堂開張的事情,她早就說好了的,那就是一善堂隻做婦人的生意,並不會和康濟藥房搶生意……隻是這牌匾要掛在一善堂分店的事情,倒是沒和他們商量的,所以何采芹注意到他們的臉色有些難看。

“掛在這邊很好的。”除了這樣的話,何興寧還能說什麼?這麼多人在呢,他總不能說其他的。不過,他眸子深處那一抹晦暗不明的光,還是出賣了他。

就知道這開張,不會那麼順順利利的,隻是這會兒讓何采芹有些好奇的,這次何興寧他們會使出什麼樣的手段來?何采芹若無其事的笑著與他說了兩句,有人讓她上去說兩句,她也不客氣,站到前麵去,把一善堂主要經營的方向告訴給大家聽。

人群中,不乏有早先已經聽過一善堂的名聲的人。

“關於這一善堂的,我可以早就有所耳聞了,你們可知道,經由這一善堂接生的婦人順利的生產的人有多少?不知道吧?據說啊,這一百個人中出事的人不會超出一個巴掌的數字。”

“嘖嘖……可是有這麼神兒?”

“蔣娘子連瘧疾都能治好,就接生這些個事情,在她看來,還不是一件小事兒?你可知道,就是我剛才說的,都還是一善堂裏的這些接生婆子出去才可能出事兒,我猜要是換了蔣娘子,說不定這就是僅有的幾個出事幾率也會沒有的。”

對於這樣的話,何采芹笑著搖了搖頭,她隻是一個醫生,又不是神,怎麼敢擔保她的手下就不會出現失敗的例子,所以這正準備揚聲給大家解釋呢,忽的外麵傳來一陣陣吵鬧聲。

“快讓開……讓開啊!蔣娘子,求求你救救我媳婦啊。”

這是怎麼一會兒事?

何采芹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走出門外,看見圍觀的人群自動閃開讓出一條道來,道上有一男人趕著一輛馬車急衝衝趕了過來。到了跟前,男人把手中的鞭子一甩,剛剛下車,還沒有撩開蓮子,人們就已經聽見車廂裏麵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叫聲。這叫聲對很多人來說,都還算熟悉,因為這就是女人要生孩子的聲音。

男人把車簾子一撩開,空氣中迅速彌漫開一股子血腥味道,大家方才注意到男人的衣服上好像早就染上了血,等他再把車子裏麵慘叫的女人抱出來,大家看見下半身裙子已經給鮮血浸透的婦人蒼白著一張臉,額頭上麵豆粒大的汗珠子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