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初六吃得腮幫子鼓鼓的,嘴邊還粘著飯粒,衛六月一如往常地笑著幫他摘開飯粒。
可當他的手才觸到紀初六的唇,剛才那股燥動又從心底升起,他快快收回手,手裏的飯粒沒舍得扔掉,竟鬼使神差地伸舌舔到嘴裏細細咀嚼。
等他回過神來,又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心中還暗暗竊喜。
吃罷午飯,他和紀初六在街上逛了一個下午,幾乎所有商鋪都狂了個遍。最後,紀初六到墨齋買了很多書,又到另一間酒樓吃了一頓,這才打道回府。
一整個下午,衛六月都神不守舍,想著紀初六的紅唇,又怕跟他觸碰,渾渾噩噩地回到府邸。
紀初六這傻小子,扮了幾年孩子,還真把自己當孩子,竟隻是在意衛六月不肯再跟他牽手,一點都沒覺察到衛六月的異樣,以為衛六月真的當他長大了,要開始對他放手了。
紀初六牽了兩次沒抓到衛六月的手,就放棄了。他自己也覺得,不能太過依賴衛六月,街上人雖多,並不可怕,他也應當自個兒獨當一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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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六月終於回到自己的房間,用手捂住狂跳了一個下午的心窩,他又舔了舔唇。
這個下午他都不知舔了多少次嘴唇,每舔一次,他的心便是一陣陣的悸動。
紀初六那淺淺的唇溫,好像在他的唇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久久都不能消散,隻要他一想起,便複燃,燒灼著他的唇,燒灼著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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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衛六月猛地醒來,急促地呼吸,他的心燥動狂跳,像在怒訴著欲求不滿。
他做了一個夢,夢境十分綺麗,是個春.夢,近二十年來他的第一個春.夢。
夢裏的人不是哪個朦朧遙遠的女子,不是女子,是個男子。
是那個天天在他身旁,愛牽著他的手,“哥哥、哥哥”喊著他的初六。
夢中的初六極美,穿著他特別為他訂製的那套大紅色新衣裳,大紅色把紀初六襯得絕美火熱,如熊熊的烈火,烤灼著他雙目,還有他的心。
他散開黑綢般光滑的長發,隨風散開優美的弧度,還很稚嫩青澀的臉,白皙得近幾透明,雙頰透著粉粉的紅霞,那雙又大又黑、清澈地閃著星辰的眼睛緩緩閉上,那如紅柿色、略飽滿、充滿誘惑的雙唇,隨著一句“哥哥,接住我……”撲到他跟前。
就到這,他醒了,他喘著粗氣把手伸到褲子上,濕滑一片。
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夢中的人是初六,他想張開雙臂把他迎入懷中,他想把他緊緊抱住不再放開,他想再一探他的紅唇,他想再認真嚐嚐那雙唇的滋味,他覺得那會是人間美最的味道。
他怎麼會這樣想?
初六還是個孩子,男孩子!
他怎麼會、他怎麼可以、他怎麼能對他產生非分之想!
不可以,這不可以的!
衛六月又把手捂到胸口,以為這樣心跳就會平伏下來,可是不行,隻要一想起那個夢,他的心便再次狂奔,連帶呼吸都急促起來。
他忙起身到漱房,把臉沒入裝滿涼水的臉盆裏,很久,才把頭抬起,他喘著粗氣,調整呼吸,平伏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