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坤生這一守,就守了六百多年,此時已是南宋末年。六百多年裏,他也再沒有再蛻過一次皮,牙倒是換過兩次,每次舊的牙齒一旦脫落,就會變化成很大很大的蛇牙。
柳坤生平日裏閑來無事,他就把自己曾經退下來的皮和牙齒收集了起來,用自己體內潛伏的靈力對這兩樣東西進行雕琢,一方麵是熟悉自己對靈力的使用,另一方麵也可以煉製些稀奇古怪的法寶。
這天他剛剛用脫落的毒牙雕琢了一塊手掌大小的龍牌,六百年的磨練讓他已經能把龍雕的真假難辨。他把龍牌放在手心裏把玩了許久,大小也很讓自己滿意,看著自己雕琢的仿佛要騰空而起的龍,心裏也想著自己有一天會不會也能如龍那般破空而去,看著看著又突然想到這塊龍牌實在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裏穩妥,畢竟龍牌潔白無瑕,洞裏到處都顯得髒兮兮的,於是又用自己那放了六百年的蛇蛻為龍牌做了一串珠鏈,然後才心滿意的的將龍牌收了起來。
柳坤生看了看自己周圍,發現還有一顆較大的毒牙沒有使用,就想著是不是可以做個趁手的武器,然後就即興的發揮了起來。也許是想象力實在太過豐富,也許是做為蛇的本能,他最終竟然將那顆大毒牙做成了兩柄峨眉刺,自己左看看右看看,這東西用起來和自己張嘴咬人的效果也差不出太多,而且自己一個大男人,拿著兩柄峨眉刺也實在是不太協調,隻好搖了搖頭,很不滿意的將其收了起來。
他伸了伸懶腰,決定出去轉轉,其實平日裏也沒少出去轉,隻是自己的朋友太少了,同類在自己麵前渺小的無法溝通,異類聞到了自己的氣味也會被嚇得屁滾尿流,認識過幾個人,他們也都是來去匆匆,是啊,在這種深山老林誰會常來呢。
柳坤生悠閑地走在樹林裏,突然聽到前方有人聊著天,心想終於可以有個人能為自己解解悶了,要是他們不理我,我就變出真身嚇嚇他們,那也算的上是趣事一件的。
柳坤生走近前方兩人,其中一個對著另一個說:“師兄,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同意幫忽必烈?中原那幫家夥都這麼對你了,你還猶豫什麼?”
另一個人微微一笑,說道:“無庸,我說過多少次了,咱們早已不是佛門中人,不用再師兄師弟的叫著了,就叫我青衫吧”這個說話的人似乎有意的避開了什麼問題。
叫無庸的人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先是嘴角微微的一抖,然後嘿嘿一笑,撓了撓頭說道:“從小就這麼叫,都習慣了,哦,對了,青衫師兄,咱們為什麼來這裏啊?”
叫青衫的男子向他答道:“上官姑娘的藥還差人參和蛇血,來這裏碰碰運氣。”
無庸微微驚訝:“這兩樣東西上街買來不就行了,就算買不到,忽必烈那裏還不是有的是嗎?為什麼非要自己來受罪?”
青衫解釋道:“上官姑娘的傷太重了,一般的藥材藥效根本不夠,千年人參還好說,這蛇血一定要找有了道行的才行,這裏離蒙古大營最近,所以來這裏轉轉。”
無庸眼神一斜:“這裏近?你一生不響的跑了千餘裏路還說近?青衫,你是不是也喜歡上官姑娘啊?”
青衫神情一肅:“師弟,你說什麼呢?我一心想救萬民,哪裏有時間談情說愛,兒女情長?”
這時柳坤生剛好走上前來,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滿心的怒氣,我就是想找個人解解悶,他們竟然想放我血?實在是太過分了,必須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誰?”無庸將頭轉向發出聲響的所在,一聲低喝。
柳坤生一見對方已經注意到了自己,便話也沒說,一掌就打了上去,無庸迎掌而上,雙掌一對之間,無庸隻感覺到對方力大無窮,正要收掌躲避,卻發現一根巨大蛇信如同鋼鞭一般,抽向了自己的雙目,情急之下無庸抬起另一隻手想要阻擋,可此時對掌之手尚未抽離,啪的一聲臂骨震斷,渾身已使不出半分力量。
這發生的一切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眼見蛇信就要抽瞎無庸的雙眼,青衫悍然出手,地底莫名凸起一塊泥土形成的牆,土牆之上縱橫交錯的纏滿了藤蔓,藤蔓木刺暴漲一尺有餘,剛剛好擋在了柳坤生和無庸身前。柳坤生收勢不住,蛇信剛好打在了藤蔓的木刺上,刺痛之下,收起蛇信,但此時柳坤生尚以人形示人,蛇信一收,那刺穿了蛇信的木刺,直挺挺的卡在了嘴前,柳坤生羞怒交加,順勢掏出剛剛雕琢好的兩柄峨眉刺,身體一個回旋,如暴風驟雨般向青衫襲去。
青衫左挪右移,每個動作的幅度都不太大,但卻將柳坤生的所有攻擊盡數躲避,柳坤生越打越怒,幹脆顯現了真身,化為了大黑蛇形態,準備以死相搏。
青衫一喜,他等的就是這個時候,等的是藥方裏缺的最重要一味藥,妖仙蛇血。他來這裏是為了救一個姑娘,一個敢隻身一人與天下為敵的姑娘,一個在他被群雄圍困時還能挺身而出的姑娘,盡管這個姑娘的身份特殊,盡管她背後的勢力曾讓人聞風喪膽,但她既然曾對他不離不棄,那麼他今天就要為她赴湯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