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他沒有你這樣的速記本事,要想帶出這些細節來,隻能拍成照片。但是別忘了,那裏有24小時監控,一旦做了我的線人也就暴露了。還有,那書房有那麼多書籍,你讓他拍照片他要拍多久?就算用最先進的諜用相機,畢竟是樣東西,他又怎麼能躲過那些保鏢的搜身?此事非你不可!”老頭子一錘定音。
果然是富貴險中求,我細細整理了一下思緒,我要去的地方可以概括如下:主人是黑幫頭子,就算連自己家的管家出入都要搜身,如果說每一個攝像頭是一隻眼睛,我就相當於在眾目睽睽之下在龍潭虎穴裏竊取情報。我猶豫了片刻,咬了咬牙說道:“我以什麼身份進去?那個書房我又該怎麼打開?”
老頭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道:“要說進去的身份,那你是最合適的。你不正好是個家教老師嘛。我的線人,也就是嶽博文家的管家已經安排好了,從今天起,你就是嶽晨飛孫子的家教老師,明天是周天,你就去他家上課。管家會在你上廁所的時候打開書房,你趁機進入,進去後隨即應變。”
我定了定神,說道:“嶽晨飛家裏遍布攝像頭,恐怕我這個家教老師,隻有明天一次機會吧?也好,一局定勝負!”
老頭子歎了口氣說道:“你要有心理準備,搞不好是一局定生死!”
“既然是定生死,那我就趁活著的時候跟您仔細談談高回報的問題。”我苦笑一聲說,“指望以後來這個大樓上班是指望不上了,那就現金交易吧!”
“可以。隻要你幫我找到那個房間的秘密,一百萬人民幣。”老頭子慢悠悠地從辦公桌抽屜裏拿出了一張支票,“這張十萬的支票是定金,畢竟風險太大,不管能不能找到秘密,這都是你的了。當然,有沒有命拿到剩下的九十萬,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我顫抖地從老頭子手中接過支票,突然產生了一種錯覺,這支票不過就是一張紙,此刻我卻感覺它無比沉重,直接壓住了我心裏的所有的恐懼。我把支票死死地攥在手中,心中突然想起了陳泉的經典理論,陳泉的理論似乎也可以解釋為:如果一個人在金錢麵前不動心,不是因為這個人有多麼高尚,隻是因為錢不夠多……
十萬塊錢,大約相當於99年普通工薪階層三年的收入。當然,如果我這次任務失敗,這將成為我一生的工資。沒有因公殉職那樣的壯烈,更沒有為國捐軀那樣的萬人敬仰,也許明天的此時,我隻會成為中原市某條臭水溝內的一具冰冷的屍體,甚至都不會有一個帶著名字的墓碑。可我又能如何,此時的我已經知道了老頭子的太多秘密,退一步隻會是萬丈深淵,自從我跟著老頭子進入這間辦公室的那一刻,我就已經退無可退,注定要迎接這場最殘酷的賭局。
好在我早已習慣了這種殘酷,默默地將支票塞入褲子的口袋。就在這一刻,我突然好想再見一見王璐,就好像在奈何橋上行走的孤魂,在麵對那漆黑的永夜時,會本能的回望曾經人間的美好。
可我最終還是選擇了不去見她,因為我也知道,此刻的我已經成了一個紅了眼睛的賭徒,在她的單純麵前我隻能隻能自慚形穢。我默默地把支票裝進了信封裏,在收件人上填上了母親的名字,心中紛亂異常。她,我是一定要見的,不過,還是等我贏了這場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