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的時候看見周圍的人都在收拾著準備下飛機了,然後我也趕緊努力讓自己清醒,清姨在一邊微笑著看著我。
我們下飛機的時候是凡叔叔來機場接我們,一出來清姨就向迎麵走來的凡叔叔迎了過去,握了握他的手,我看著凡叔叔似乎比上次看見的時候蒼老了十幾歲,鬢角蒼白,我走過去叫凡叔叔,他拉著我叫“然然”然後就再也說不處話來,我攙扶著他一起走出機場,然後在外麵的時候看見了由嚴表哥架車在外麵等,我走過去叫了聲“表哥”,他說:“清姨,你們回來了,安然,節哀,千萬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讓別由嚴不安。”我衝他點點頭然後我們都不在說話。
在路上清姨開口:“阿凡,究竟怎麼回事,由嚴好好的,怎麼會這樣呢。”
“我聽見那邊給我電話的時候也是整個人都傻了,由嚴好好的,怎麼會就,他媽媽更加這會兒還在醫院躺著。”
“嗬凡,你要好好撐住啊,千萬不能倒下,要不阿雅怎麼辦呢。”清姨擔憂的說。
凡叔叔點點頭然後對我說“安然,是我們家由嚴沒有福氣,你也不要太傷心了,我聽你清姨說你知道的時候也進了醫院,我就怕你和由嚴感情好,會受了你,所以事發的是時候都不趕告訴你。後來實在沒有辦法,才是由嚴的同學給你打了電話。”我忍住眼淚點點頭,然後我問,“凡叔,到底怎麼回事你就告訴我吧。”
“公安局通知我們的時候我們也是很震驚,他們說那天晚上他們幾個人在街上遇見了持刀搶劫的歹徒,嚴由為了幫助同學然後遇刺了,當警方趕到的時候凶徒已經跑了,由嚴送醫院之後因為流血過多,也不治身亡了。”聽見由嚴爸爸這樣說的時候我不感哭,我知道,他肯定比我更難受,如果我一哭,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會掉眼淚,所以我一直撐住。車一路把我們帶到了南城醫院,直到在醫院的太平間裏看見由嚴,然後我再也忍不住了。
凡叔叔說還好是在冬天,要不,由嚴很難從北京回來然後等我回來見他,我一看見護工從冰庫裏把掛著由嚴名字的屜子抽出來的時候,我就不停的流眼淚,他全身都是冰,因為由媽媽堅持要等我回來看他一眼才火化,所以,他已經在這冰冷的地方待了五天。
我最愛的由嚴,他一個人在這冰冷的地方已經待了這麼久,他會不會很冷,會不會很寂寞孤單呢,由嚴,我回來看你了,我是你的安然,你知道嗎?你最愛的安然回來了。
可是他沒有任何的知覺,對我的到來依舊無動於衷,我終於哭出聲來,清姨也在一邊流淚,然後我再也沒有了知覺,迷迷糊糊之間,我聽見有人一直在我的身邊叫我:“安然,安然你醒醒,安然你別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