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燒眉毛(1 / 1)

期末臨近,這學期找工作的事情也到了尾聲。

同學們忙著期末考試最後的衝刺,大四輕鬆,隻有一門課,輕易過關。

我住的宿舍總共四人,學風比起其他宿舍還不錯。有兩個來自江南水鄉,常常爭討理論,一個杭州人叫葉莉,一個蘇州人叫張慧。俗話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時常聽兩姐妹神侃蘇杭的魅力,我們宿舍也就堪比天堂了。兩人成績斐然,拿過學校最高獎學金,都忙碌著考研,從大一到現在,兩姐妹向來形影不離,埋頭鑽研理論知識,很少參與學校活動注重同學交際。

一個來自首都北京,名叫高露露,卻是個交際花,學校各種活動必有她的身影。畢業在即,忙著辦出國手續,除了英語,我沒佩服過她比我強多少,但她是總班班長,也就是整個年級12個班統統屬她管轄。曾聽過一些八卦新聞,她爸爸是北京某軍區的幹部,大一來學校報道,兩父女開著小車到學校門口,我們學校的校長親自把他們領到校長辦公室。不用選舉,她當學生最高幹部是自然而然的。

隻有我最普通,來自西部農村,走進人群就難以找到。成績不冒尖,沒有家庭背景,默默無聞的過活。大學四年,從沒有激發過我的興奮點,比如讓我感覺榮耀,有出人頭地的感覺等等。

這個冬天是越來越冷了,晚上睡覺棉被不夠厚,我蜷縮在被窩裏,把羽絨服蓋在外麵。夜深人靜,宿舍燈火熄滅,宿舍樓的各個陽台,便像無數的黑洞一般,或者是被挖掉眼的野貓,在淒厲的嗥叫。

我們四個人躺在床上,開始了宿舍閑談會。

我放著深夜的交通廣播,主持人名叫海波,他有著磁性柔媚的聲音,中途插有歌曲,正在播放的是光良的《煙火》。

“你們知道嗎?我們班上的李冰皎,聽說跟王教授分手了,哭得跟個淚人似的,王教授的妻子從上海飛來,一刀斬亂麻。”高露露得意洋洋的說。

“你怎麼知道的?不是說李冰皎是我們班上第一個找到工作的嗎?根本不用愁沒衣食。”我附和道。一般這些閑言碎語,那兩位學識淵博的江南姐妹,幾乎不搭訕,最多插點無關緊要的話語。

“誒,她好象也是重慶哪個偏僻郊縣的,怎麼```”葉莉話未說完,很明顯她意思是問,李冰皎家境也不好,怎麼不愁沒工作了。她大一來的時候跟我一樣土裏土氣,憑自己有幾分姿色,後來才裝扮出來的。

“現在是沒指望了,原本是王教授想把她安排在身邊,在重慶市區隨便找個工作,這下可不行了,風聲傳到了老婆耳朵裏,那還得了。”高露露懶洋洋的呢噥著。

“真有這回事,我還以為是流言蜚語呢,你消息還真靈通。”葉莉嘖嘖的說,雖然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但聽語氣,我還是感覺到葉莉鄙夷的眼光。我想說她是總班班長,天天跟輔導員打交道,她消息不靈通誰還有最新消息,卻沒有說出口。

“沒有現實哪裏鬧得出緋聞呢?”我關掉廣播,緊緊的裹身,深呼口氣,準備睡覺了,我有預感這個冬天絕對是罕見的。

“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方式,我們誰也沒有權利去評頭論足任何人,哪個人做的一切,不是為了讓自己過得更好呢?誰叫這個社會物質懸殊太大,人與人無法平等。”張慧插話了。

“但我們總不能為了追求自己的生活,就沒有原則,沒有榮辱觀了吧?再說為了更好的生活,可以靠自己的雙手爭取啊。”我不服氣了,也許我真是像同學們說的那樣,是個徹頭徹尾的死腦筋,不懂心計,就連別人心術不正,我也會與之劃清界限。

“如果自己無法爭取到,而抱負又遠大,那就隻能旁門左道了。人與人差距這麼大,什麼出格的事幹不出來呢?何況僅僅一個第三者,不患貧而患不均,都是貧富懸殊惹的禍啊。”張慧又擺出她那套經濟理論了,經濟基礎不僅決定上層建築,還決定整個社會的構建。接著說:“比如當前西藏、新疆鬧獨立,也不是無中生有,那些地區實在是貧窮落後,如果他們那裏跟沿海一樣富裕,可能鬧分裂嗎?地域差距、城鄉差距太大了,你說落後地區的人能心甘嗎?這就好比一家人,父母隻顧疼惜天生麗質的孩子,冷落天生愚鈍的孩子,你們說這愚鈍的孩子長大後,可能不爆發脾氣嗎?”

“也許別人是真心相愛,不是利用有所目的。”我呢喃道。

“是否般配一看就知道,他們真心相愛?隻有你白樺想得出來。”高露露儼然是一個戀愛專家,這個詞語形容她,並不過分,任何時候,她身邊不缺男生的身影。

我隻好啞口無言了。

說到這裏,我似乎有了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