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惺相惜(1 / 2)

天氣是越來越冷了,西伯利亞寒流久久占據,一直呈加強的趨勢。

我約了澤文,想跟他一起去山間小路散散心。

這個冬天,很少有陽光的來訪。見到澤文,是在離縣城最近的一座荒山腳下。四處起伏的山巒,林木蓊蓊鬱鬱。澤文穿著白色棉衣,黑色牛仔褲,英姿挺拔,明媚陽光亮在他的臉上。

自從他戀愛以後,整個人仿佛就精神煥發了,每次見到他,總覺得他神采飛揚。也許愛情本事就是一劑良藥,能治療人的心病。

山上空氣清新冰冷,我們沿著崎嶇的小徑走,周遭被茂密的樹木遮掩,感覺恍若隔離塵世。我說,你跟揚光最近怎樣?

還好吧,感覺人沒在身邊,就好象疏遠了。澤文說完,不禁微笑著聳聳肩。很淡定的樣子,不覺得會有任何意外。

是這樣的,任何戀人之間都是如此。我有意寬慰著。

你知道嗎?我為愛情幾乎付出了一切。

從何說起?

因為他的緣故,我花光了幾年來所有的積蓄,無心複習考試,工作也沒著落。

這些都是因為他?我驚訝著,感歎道,你愛的分量也未必太重了。

這個世界除了自己,還有多少人可以相信?何況是在你們那樣不堪一擊的圈子裏。這句話我沒有說出口。

即使不是直接因為他,也是間接的因素。反正我能感覺我們是真愛的,就很幸福了,海誓山盟、海枯石爛我不敢奢望。

我們一邊閑聊,一邊沿著山間的石梯向上爬,來到一個半山腰。一棵巍然挺立的黃果樹,映入我們眼簾,枝繁葉茂,樹幹纏繞著一塊鮮紅的布,樹下的泥土裏盡是已經燃盡的香蠟。參天大樹後麵,是低矮的小山堡,前麵不遠處有一排土民房。

聽說在這棵黃果樹下許願,很靈驗的。我聽很多中學同學這樣說過,真的。澤文天真的說。

是嗎?不如我們去試試。

澤文跟我雙手合十,站在黃果樹下,閉上眼,心裏默默的念叨許願。

澤文從地上揀起兩條紅布,在布的一頭套上一小石子,遞給我一個說,把這個往樹上扔,如果掉在樹上,沒有落下來,就表示上蒼答應了,我們的許願就能實現,如果落下來,許願就會泡湯。

澤文振振有辭,我也不想掃興,這些天真幼稚的事情,我想,隻有澤文跟我才做得出來。

我跟澤文將紅布用力的向樹上拋上去,彼此對視一笑,等待上蒼的承諾。

我拋的紅布掛在了樹梢,而澤文的落了下來。

在我預料之中,我的許願是不現實,本就不可能實現。澤文一本正經的說。

那你許的什麼願呢?

我隻想過一個凡人的生活,平凡的真實的感情生活,隻要能跟他,自己的真愛一輩子。澤文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見到他有悲憫的神色。澤文的紅布安詳的躺在地上,仿佛有一種悲天憫人的氣氛,刹那間在我們身邊彌散。

我說,不用當真這些拉,這純粹是遊戲。想知道我許的什麼願嗎?

不要說出來,不然許願就不靈了。

澤文轉過身,往前走,我暗暗的為澤文難過。我沒有經曆過愛,但我還是因澤文對愛的執著而感動,他對愛長廂廝守的向往何嚐不是我的渴慕?其實我許的願望是,自己能出人頭地,讓父母過上好日子,至於愛情,隨緣就好。

澤文離我幾步之遙,站在那裏,微笑著向我招手,背景是綠意朦朧的山山水水,這幅畫將定格成永遠。這個時候,天空飄飄撒撒的降下了雪花,落在他的臉上、身上,在他身邊飛舞。澤文張開雙手,望著天,笑得無比燦爛,轉了一個圈,說老天被我感動得掉下眼淚了。潔白晶瑩的雪花,將他白皙的臉龐映照得光鮮奪目。

我跟澤文都興奮不已,我們幾乎從來沒有親眼見過雪。懵懂的兒時,依稀有過雪的的記憶。

很快,天空便白茫茫的一片。雪花很小,落在頭上,頭發如同沾上了白糖;掉在萬千自然物上,世界如同覆蓋了一層白色絲巾。境界就是那千樹萬樹梨花開。

我似乎比澤文理智,事業與愛情兩者,我優先選擇了事業,妄想有一天事業有成了,再用盡全力付出,天荒地老的愛一次。都市男女的愛戀遊戲,我玩不起。而澤文選了後者,把自己賭注在愛情裏,贏了也許幸福一輩子,一旦輸了,也就輸掉全部。而現實沒有瓊瑤劇裏的男主人公,也許男主人公倒也存在,隻是我成不了女主角。

我長得本來就不好看,天生還有瑕疵。母親非說就是要破點相,才好帶大。我右邊的耳朵上多出一個附耳,有小指頭那麼大,如果不用頭發把它遮住,簡直可怕極了。而且我天生又黑又瘦,無論我怎麼吃,仍是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