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小憩(1 / 1)

捉放塵世的煙火

之三開往幽穀的地鐵

春本來就姍姍來遲,卻隻有一瞬就不見了。初夏已斬露頭角,熱氣逼人。

校園的林子裏,蟬早已在無止無休的吹拉彈唱。明晃晃的陽光,如一麵碩大無朋的鏡子,普照大地。

我報了重慶法檢。即使那是百裏挑一,對於我是難於上青天,但我總得去嚐試。因為我幾乎沒路可走。看了一上午的書,出來透口氣。

校園的景致是越來越美了,寬廣的草坪,高大的梧桐,平靜的湖泊,自然何嚐不就是最美的設計師?置身自然,本來就是一種享受。

空氣迷離的光暈裏,我感覺到自己的跳動心髒;湖泊淺淡的氤氳裏,我發現了自己均衡的呼吸;在扇動的彩色蝶翅上,我看到自己孤獨的靈魂。

我們的心不是鏡子,但可以欣賞美擯棄醜,鑒照美好;我們的心也不是石頭,但可以方向平正,堅持菱角分明。

我的心時時攪起旋渦,以真善為動力的旋渦。當落寞麻木的時候,它常常醒覺我的心。一切好的意識、事物、情感就漩入我的心,對美的堅持,成為我勇敢堅強的勇氣。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始有終,孤獨也不要惶恐,生命總免不了受傷的陣痛,舊的過去,新的再來。

我踱步來到草坪,卻看見揚光與那位豔麗的女子。他們相依坐在草坪裏的一棵大梧桐樹下,不時親親我我,仿佛耳鬢斯磨。我正要躲開,揚光向我揮手打招呼,一臉的痞子氣,竟然毫無遮攔的說,白樺,這位是我女朋友—王欣潔。

我狠狠的瞟了眼他們,隨即沿原路走了回去。他是在向我暗示,還是挑釁?要我把他玩弄感情的把戲告訴澤文嗎?愧於澤文,這樣來免於一場麵對麵的糾葛嗎?

澤文的愛比我還濃烈還天真,把揚光當作唯一,他們的愛卻注定是一場花開。再鮮豔馨香的花朵,遲早要凋零,枯去的花瓣沒了蹤影,最後還剩下對根的情誼嗎?

他們圈子裏的愛是艱難,如同一場噩夢。可總有奇葩,相信自己總會有一份牢固的感情,因為世界不是絕對的。我常這樣安慰澤文,沒想到終究撲空了。

愛如撲風,明知道是一場空,還心甘情願去撲嗎?

他們還年輕,愛情之花卻過早的枯萎了,像這個時節飄落的葉子,而我們的夏季本是繁花似錦。

他們與我們有一樣的情素,隻是愛的對象是同性,但歲歲年年對他們,隻是空蹉跎,待到白首空自悲。即使不能善待他們,那麼可以恩賜,賜予他們一點星星微光。雖然我們不是上帝,但我們可以用上帝的心懷來對萬事萬物,相信上帝,相信自己,相信善可以改變一切。

我也堅信,愛可以成為拯救一切的勇氣。

四月的黃昏,淺淺的初夏,淡淡的美。喜歡夏日的黃昏,喜歡它的聲音,它的笑靦,感覺它半遮半掩,卻欲說還休。梧桐樹葉,偶爾隨風飄落,如同一葉扁舟,劃蕩在異鄉,寂清謬落的樣子。

我與澤文在學校門口外麵那些街巷閑逛。食品店、飾品店、服裝店、路邊攤子上賣水果的、賣小吃的應有盡有。

我們從超市裏出來。突然發現,我與澤文有著相似的手掌紋路,難怪我們如此貌離神合,不足為奇。

渴望真愛,現實總是太孤獨。

人人都害怕被寂寞謀殺,所以想方設法得過活。分崩離析。

但我相信,越是孤獨,越是沒有愛人,越是無所依傍,就越要尊重自己。越是覺得孤苦無依時候,人最重要的不是尋覓愛,而是去挖掘自己的潛能,需要靠自己的能力,戰勝困難。百分之百地發揮自己能力,不達極限不罷休。自我漠視是懦夫的行為。

如果一個人,無止無休的沉溺於一種無邊無際的等待,和一些沒有歸期的向往,那生命對於他是可怕的。

一顆年輕的心還沒有經曆什麼世時滄桑,就承受如此沉重而灰暗的包袱,何不放棄這種包袱,在理想麵前越挫越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