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之痕(1 / 1)

其實,我是一條水中的魚,一生居無定所,從生到死都在遊動,沒有停歇的一天。家是心靈永久的棲息地,隻要心靈有個停靠,哪裏都可以是家,那就爭取四處無家處處家吧。

人與動物完全可以溝通,可以共融。動物的生命,不僅僅是個血肉軀殼,也是有靈性的,跟人一樣,人類本來就是動物。而現實世界裏,很多人,都在互相強加,以鄰為壑,否則就活不下去。人們殘殺動物,或者自相殘殺,早已司空見慣。

一個原因,他們太自私,不能容納異己,總希望自己強大,別人弱小。而他們忘了,世界是矛盾的普遍性與特殊性的組合,特殊的異己總是客觀存在的。縱然怎麼打擊,也是無法消滅的。

因為世界是物質的。

李姝出身書香門第,父親曾是小鎮農村合作基金會站長。她活潑好動,精靈古怪。

初一時,我的作文被老師當作範文在全班誦讀,得到的評價是很有散文韻味。而她喜歡文字,又與我同桌,佩服我的作文,不時討教於我,有什麼好吃的也不會忘了我,其樂融融。

同學們會問我看過哪些書?如何描繪,有出如此細膩的筆觸?我給出的回答是,除了教材,我沒有看過任何一本文學書籍;也不是用筆寫作文,隻是用一顆心作文,一顆真心,一顆言語坦率與真實的心,一顆感情傾吐與迸發的心,所想所感而已。

直到上高中的那個暑假,我才接觸自己第一本文學書--《紅樓夢》。我無意中在狹小的書店裏看到,於是我拚湊零花錢買來。它紅色的封麵,三個金色大字,洋洋灑灑。一切在遙遠的紅樓。

那個時候,我和姝是最好的朋友,她成績斐然,我還受益不少。如今竟有了殊途同歸的感覺。

人生一世,會經曆很多東西。無論平淡離奇,還是愉悅傷悲,有些會隨歲月的風飄散而去,有些卻不管歲月如何風蝕,他都會保存下來,成為人生美好珍貴的記憶。

有一次,我問她:“長大後,我們會是什麼樣子?真難以想象。”“歲月,是每個人都要經曆的,沒有人躲得掉。時間就如同一條湍急的河流,我們每天生活,也就是活在水流裏。有些人閑蕩漂浮,漂到哪兒算哪兒;有些人急流勇進,奮起直追,隻有那些勇往直前的人,最終納入了海洋的懷抱。”她說這番話的時候,我和她坐在校園那棵最粗壯高大的黃果樹下,正值秋日的黃昏,樹葉隨風嘩啦啦的飄響,讓人的心也綿綿不已。

我玩世不恭道:“歲月的臉在河底下,我吻了他的臉,因為我太沉重太沉重了,早已被河水淹沒,沉了下去。”

她轉過頭來,驚詫地看著我,我便淡淡的笑了。她拍著手,哈哈大笑。她總是這個樣子,好象天塌下來,都事不關己。

一次郊遊,我和她去掐別人院子裏的玫瑰,被狗攆得氣急敗壞。當我們跑到安全地方,我仍是膽戰心驚,嚇得魂不附體,而她的臉上依然綻放著絢爛的花朵,宛如一朵牡丹,迎著月色銀白光輝,盡情怒放。她的笑是一塊水晶,能冰釋無謂的煩擾,她的笑如一把鋼刀,將我們一路走過的故事,雕刻在純真的墓碑上。

她的長發,在空中淩亂飛舞的時候,仿佛一隻翩躚的蝴蝶,掙紮著升入了天堂。她說我眼睛大得嚇人。她眼睛炯炯很是清澈,眨來眨去,如同孩子般天真明亮。 記得與李姝一起的這些時光。一起在閑課上偷看閑書;一起掀開桌蓋,遮躲在後麵偷吃冰糕;一起掐路邊的玫瑰被家狗攆得飛奔。所有的零零碎碎不也成了瞬間的夢幻嗎?

時光之輪飛速旋轉,草長鶯飛夏日天,轉眼一晃,又過了半年。

夜色茫茫,銀色月輝灑滿大地,新月如鉤,往事恍惚夢境。

何處求得夢,遠赴萬水千山。千裏迢迢,路悠悠,清明敬月代為問候。

無論生活怎樣的遭逢,我都要堅定這樣的信念:將生活的苦澀釀成酒漿,用快樂作瓶,用微笑命名,用和諧構圖,用舒暢著色,聘請所有的世人,做我低調的品酒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