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養日記(1 / 1)

每個夜晚,我躺在床上徹夜難眠。渾渾噩噩地睡過去,腦子裏被文龍充溢得滿滿的,不知夢見了些什麼,統統是他的影子。這樣的舉動,讓我覺得可恥,但是我無法控製。

我想,山裏的樹林必定在含淚聆聽,聆聽我美麗的心事,聆聽我純樸的心靈。生命無法預料,也許就在下一個驛站,我們路途的轉角,又有了新的曲折變幻。

李姝留下一個記事本,裏麵記錄著她在死亡邊緣的抵抗。其中有:

星期 2008年10月 晴

老賊玩膩了我,斷然要拋棄我。我跟他走到了絕路,可是我已經不能沒有他,離不開他的物質經濟,包括他強悍的性。

老賊每次要我,必定打開CD,模仿著裏麵的動作,脫光我的衣服,吮吸我的全身。之後他要我照著錄象的內容,周身地服侍他,他還甩出一匝人民幣說,隻要把他伺候妥帖,這些錢全歸我。

他禽獸一樣地要我,把我做得欲罷不能。我的日子除了消費,就是跟他做愛。很多時候,他用繩子把我雙手雙腳捆縛住,蒙上我的眼,要我站在地板上,叉開雙腿。他撫弄著我身上每一寸肌膚,他的嘴就在我的雙腿間不停蠕動。強烈的快感襲上全身,那個時候,我真覺得自己屬於他了。有時候,他還嫌不刺激,就拿來鞭子,赤條條地騎在我身上,一邊用鞭子抽打我,一邊用下體抽動我。他達到高潮的時候,必定大叫一聲,然後一聲不息地趴在我身上。每個晚上,他不止一次地要我,一個禿頂的糟老頭子,性欲如此猛烈。後來才知道,他一直在服用性催化品。他要我淫笑,做出許多淫蕩的動作,勾起他的欲望。為了金錢,什麼表演我都接受了。

就是在他強悍性的催化下,我精神出現了異常。迷迷忽忽,憂鬱纏身。我恐懼他,但離不開他。他是惡魔,也是救星。是心理包袱我想痛快地扔掉他,可也是搖錢樹,我隻有靠在他的下麵,出門才有昂首挺胸的勇氣。

我憎恨他在我身體裏暴戾地放縱,然而除了這種接觸,我的安全與溫暖,又從何而得?我還能從哪裏獲得安慰?

我給自己心靈放了長假,與澤文一起遊山玩水。南山上有個小湖泊,我與澤文漫步與此。

無論是湖水還是湖邊的花樹,在這個陽光充沛的時刻,它們變得透明發亮,躍動著金光。

或許就在前幾個小時,它們曾經怎樣的紫藍,怎樣的粉白,怎樣的翠綠,都靜默在深度黑暗裏。隻有等到黎明,等到破曉,太陽的光照呼喚沉睡的大地,世界的意識才重新蘇醒,解放也就成為自然的事了。

這也不是澤文世界的隱喻嗎?

而我隻是呆呆地想著一個人,回憶麵貌,想念與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願意忘記一切。

天氣不是十分炎熱,我們還可以在樹陰下乘涼。山上起了風,環顧周遭,一層薄薄的傷愁掩映上來。

我說,你以後正式上班了,別看不起這份工作,隻要塌實努力,會好起來的。

澤文摘了一片,玩弄於手掌,然後吐氣,將樹葉吹進湖泊。小小的葉片在空中蕩漾,落在水麵上,平靜地漂浮。澤文說,我就好比這片樹葉,被世俗戲弄,最後死不瞑目。

隻要有知心好友,團結起來,就可以發揮最大極限,克服障礙,心也就舒暢了。我給你講個故事,埋在灰燼中的木炭,隻有孤單一塊,與兩三塊木炭靠在一起會有什麼區別?如果隻有一塊木炭,即使周圍灰堆積得很厚,火依舊會很快熄滅,成為一塊冰冷僵硬的東西。而如果是幾塊木炭在一起,它們互相依靠,慢慢燃燒下去,持續很久。

姐姐你不就是我的另一塊木炭嗎?

當然。其實我們情感的共鳴,就是一塊新加入的木炭,對原來那塊木炭有了回應。他們在一起燃燒,使得他們疲憊的心靈在火焰中能夠蘇醒,於是生命又得以熱烈凶猛起來。

不錯,就好象我跟姐姐這樣。

如果沒有牽絆,了無牽掛,即使貧窮,我仍想去流浪。無拘無束,去世界的很多地方,一路記載生命的故事。

我隻想有個小窩,每天早晨上班有他陪我早餐,下班回家有他的擁抱。

我突然轉過身對著澤文,拿出皮夾,取出我與文龍的合影照,遞給澤文。澤文拿在手中片刻,隨即丟入湖中說,就隨他去吧,湖泊裏浸潤著你的思念,一輩子慢慢回味吧。

我說,這是我跟他最後一張合影,我不知道,現在究竟對他是什麼感覺?每天睡不著,想念著他的笑,這是愛嗎?

愛沒有明確的定義,有了真愛,並不意味著相擁。

幸福沒有預兆,而厄運卻與前兆如影隨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