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步亦趨(1 / 1)

七月末,我陪澤文去了人才市場。裏麵人潮擁堵,水泄不通。會場空間有限,求職人員在大門外隔離,一批一批地進入。我們9點趕到人才市場,在門外等了接近1個小時,才進入會場。

會場提供的職業屈指可數,不是高不成,就是低不就。大多提供的是服務銷售崗位,澤文原本對此不屑一顧,如今不得不考慮。而有行業需求技術或辦公類人才的,對不上口,還要求工作經驗,澤文又靠不上邊。

在會場東逛西看,竟找不到一個適合自己的工作。澤文咬著牙關,最後決定去酒店做服務員。要有收入填飽肚子,必須屈尊了。

走出人才市場,我買了一瓶綠茶給澤文說,先做著再說,空閑的時候就多看書複習,明年招村官的時候你再去考,以後總會好起來的。

我們站在天橋上,依在欄杆上,遠望著煙鎖重樓的城市。

澤文說,你知道嗎?我真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我甚至沒有一個保姆的工資高。我小姨到城市做保姆,一月1200包吃住,而我家人辛辛苦苦送我讀完大學,以為可以享福,有好日子了,可我還不如一個農婦。

別這麼想,這隻是暫時的,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拚造出美好的未來。

恩。

我笑著說,給自己一個微笑吧,日子每天都是新的,隻要肯努力,自己的前途就是嶄新的。

澤文取下墨鏡,吐出舌頭做個鬼臉,捏緊拳頭,擋在眼前說,姐姐你放心,我開心著呢,絕不能成為第二個李姝。

太陽躲入了雲層,空氣突然變得有些暗淡。雲彩好似大傘,給我們陰涼。

其實人生就好象打牌,最終的成功不是我們拿到了好牌,而是很好地將手中的牌打出去。最好是轉敗為勝,即使輸了,隻要是精彩地出牌,那我們的心也應趨於平靜,精神便可超脫。

我依稀看見文龍的背影。他混雜在人群裏,快步穿梭於都市的邊緣。我立即跑下天橋,向他追去。

我急性匆匆地奔向他,全然忘記彼此身份。對於他,我沒有了絲毫概念。我隻知道,我仍舊舍不得他,掛念著他,無論是姐弟情誼還是男女之愛。

那是個夏日的正午,街邊雜花生樹,草叢裏挺立著淺黃色小花。我甚至想一把擁住他,將這些時日來淤積的淚水,在他麵前流盡。我的體膚驟時膨脹灼熱起來,幾乎要將我碎裂成片。

我跑到他麵前,氣喘籲籲地抓住他的胳膊。當看著他的時候,我尷尬得無地自容。他詫異地看著我說,小姐,我們認識嗎?

我立刻道歉說,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

澤文走過來咯咯笑說,我就覺得奇怪,你突然不要命地跑什麼,想一個人想瘋了吧。

隻有他能帶我找到心目中的天堂。

這個世界怎樣對我,我就應怎樣對待這個世界,即使人間地獄,不也玩弄於自己的掌骨間嗎?還去什麼天堂。

你不明白,隻為一個人,我可以用自己的鮮血換來寂寞,默默忍受。

你也不明白,隻為一個夢,我可以將自己摔得粉身碎骨。

我吐了一口氣,將額上的頭發吹得飄拂起來。我說,為何現在是剩下風吹亂我們的頭發。

姐姐該放手了,文龍跟你有血緣關聯,是絕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