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難以言對,隻喃喃說,我承認,我與郭民互有好感,我能確切感受,他真心喜歡我,隻是由於我個人原因,無法坦然愛他,愛不上他。
小沈嗚咽著說,我什麼知心話都跟你說,你為何不告訴我?你這樣說不是在羞辱我嗎?你心裏一定很痛快,洋洋得意吧?連你愛不了的男人都瞧不起我,我還有什麼?
不是這樣的,我是怕你誤會,是我配不上郭民。因為我放不下文龍,心裏時時裝著他,而郭民用情專一執著,所以我不可欺騙他的感情,才斷然與他分開。你不相信他,但要相信我啊。
小沈走到我跟前,鼓大眼,好似狐狸伶牙俐齒般說,我不是傻瓜,以前一直被你蒙蔽,休想繼續蠱惑我。你的真實內心被我揭穿了,我看你也不是什麼窈窕淑女,外表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事實上惡毒如狼,你就等著報應吧!
感情的事本來就是靠緣分,無論你相信與否,愛沒有誰對誰錯。
你少裝出一副聖人模樣,收起你的多愁善感吧。明知道我跟郭民交往,你還跟他糾纏不清,就是你虛偽!
我禁不住向後踉蹌兩步說,你們都要結婚了,我用得著在自己傷口上撒鹽嗎?
小沈淚流滿麵地大叫道,可是他心裏隻有你啊。他說他選擇跟我,是因為我與你有許多相似的地方,我們天真幼稚,一樣的純粹善良。他要跟我結婚,也全是為了你。如果跟我在一起,他就有機會每天看到你,名正言順地知道你的所有。他如此深愛你,難道你還想逃避嗎?他親口坦言,隻要每天看看你,知道你的生活近況,就很欣慰很知足,你不否認他對你熾烈的愛。
小沈語氣緩和下來說,你怎麼可以如此狠心,你這樣對他不公平。其實剛才我說的都是氣話,我衷心希望你們和好,幸福地走到一起。因為我愛他,既然真愛一個人,就應該讓他幸福才對,他牽不了你的手,卻每天想著你,夜不能寐,人漸消瘦,活得並不開心,所以放手成全,他才有快樂。他快樂了我自然快樂,這樣不是很好嗎?
我淚眼朦朧,抱住小沈,撫慰著小沈說,不會的,你如此善良,他會愛上你的。
我看到小沈的眼淚,掉落進泥土,好似一個泡沫,融化出憂傷的漩渦,承載著太多虛幻的不即不離。
沒想到自己在郭民心中有如此沉重的分量,原來他一直偷偷愛我,他在我麵前裝作毫不在乎,卻是有一種更大的愛。他是給過我機會,暗示我跟他和好如初,隻是我無心漠視了。
噩耗一步步逼近,我猶如掉進萬丈深淵,無可自拔。在市區某垃圾堆裏,一環衛工人嗅到怪異氣味,打開嫌疑的黑色袋子,裏麵是被肢解後剩下的軀體。發出惡臭的軀體上還套有襯衣,警方從襯衣裏搜到死者的身份證,確認了此人的真實身份。
經過法醫鑒定,此三次事件裏的肢體是一個人,那就是郭澤文。
我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定是同名同姓,澤文他一定安然無恙,過得好好的。
我不停地撥打澤文的手機,電話那頭卻始終毫無訊息。我甚至想,當身在某處的澤文看到這則新聞後,可能會笑得人仰馬翻,立即給我打電話來報平安。
而一日一日,澤文就是石沉大海了。警方的認定確鑿無疑,澤文火化過後,骨灰裏顯出一條白色項鏈。澤文脖子上戴有銀項鏈,那是我陪他一起買的,他挑三揀四,還是我建議他買下。銀色項鏈的紋路是星月,經過洗練,白光閃閃,我印象十分深刻,絕對沒有錯。
我趴在窗前,遠處眾山迷霧消散,莊稼地邊的池子默然,好似傳來極其細微的聲音,那是澤文的低喃呼喚。
我不會袖手旁觀,發誓不找出殺人凶手,誓不為人。盡快查出犯案相關證據,將凶手繩之以法,否則,我的魂靈難以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