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龍雖然不在我身邊了,但是我能看到文龍眼底的落寞與隱傷。可我隻能視而不見,他應該有自己的幸福了。我隻好用自己的心電,碰擊他的心電,從而探聽他的生活,感知他的喜怒哀樂。
日日往複,如果我還有快樂神經,那麼我願意拿出來,隻為用它去感染文龍的快樂。不知為何,我就是不忍回顧他舍棄我決絕而心傷的一幕。
這個夏季,許多事物飄散開去,物是人非了。有些人被現實沉重的包袱壓得難以喘息,不懂得放棄,不知打開束縛自己心靈的桎梏。卻一心走向極端,事與願違,無可挽回。
七月的陽光,暴烈如斷了韁的快馬,火光刺眼,還一路奔馳,無情張揚。
我多次打澤文的手機,不知他最近過得可好。而他的手機居然一直關機,澤文音信杳無,我無法取得聯係,有些擔心他。
太陽火辣辣地炙烤著大地,空氣裏好似漂浮起蒙蒙煙氣,仿佛是萬千物體蒸發而出。
這個炎炎烈夏季,一具五馬分屍、埋葬在荒郊野外,被三個不同的人發現。
烈日頂天,山城離奇驚悚的殺人案件,各大媒體鬧得沸沸揚揚。一老農在種植莊稼時,發現田地裏埋有一黑色塑膠口袋,由於好奇心作祟,挖開泥土,打開口袋,嚇得瞠目結舌。黑色口袋裏裝有一腐爛的肢體,顯然屍體已被肢解,袋子裏隻有雙手雙腳,都高度腐爛,警方一時也鑒定不出死者身份。
怪異之事接二連三到來。另一農民在自家承包的池塘網魚時,讓人愕然的是,網上來一包黑色塑膠口袋。袋子裏竟是一個人的頭顱,經初步辨認,此頭顱與上肢體密切關聯。
周末,我與小沈來到鎮上的一個寺廟。廟宇小巧玲瓏,門麵看起來有些破舊,旁邊的斷壁殘垣,紅磚綠瓦,藝術氣味絲毫不減。廟堂裏香火不斷,咿咿呀呀的敲打聲肆意彌散。
剛走到問口,小沈張口便說,我就看你要帶我去哪兒,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所以一直跟從你,未必你還想要神靈知道你那檔事?
我轉身看著小沈,不明就裏,剌剌地說,我們是好姐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有什麼難處就告訴我,我會盡力幫你,你無需這樣隔離我們。
小沈立在原地,咬著嘴唇,沒有開口,她的眼好似浩渺的煙波,迷蒙索然。
我走近她,拍著她的肩說,說出來,雖然我在重慶幾乎什麼都沒有,但如果姐妹你有困難,我一定鼎力相助。
小沈猛然甩開我的手,如同爆炸般說,你不需貓哭耗子假慈悲,一直把自己偽裝得楚楚可人,事實上,你是殘殺別人愛情的儈子手。我已經看透了你,你在我麵前演戲隻會讓我更加鄙視你!
冷靜才好說話,我無心揭開迷霧,岔開話題勸慰說,你看這些樹,盡管他們麵貌不同,但他們伸向蒼天熱烈而執著的生命力卻是一樣的。我們就是一棵樹,唯有靠自己的力量,奮力拚搏掙紮,才可能有鶴立雞群的一天。
小沈大叫著說,不要跟我說這些大道理,我也沒你高尚,不懂得如何真實善良的生活。我隻知道你的假惺惺,讓我痛恨。
我實在忍無可忍了,一把抓起小沈的手,咆哮著說,究竟我怎麼了,你說出來啊,我什麼都不清楚,你就判我死刑,也未必太武斷太殘忍了吧。
小沈淚眼迷離地說,你表麵上把郭民推給我,說他跟自己不合適,而事實上,你卻跟他搞地下情,完全不顧我的存在,這算什麼?這就是你這個好姐妹做的嗎?
你憑什麼?憑什麼這麼說。自從郭民跟你交往後,我跟他就沒有來往,你怎麼可以這麼說?
小沈揉擦了臉,狠狠地說,還裝蒜,他親口告訴我的,不然我要一輩子被你們捉弄,你何必要這樣啊?我的愛原來分文不值。小沈的衣服從我手中滑落,她以手蒙麵,抽泣著蹲了下去。
我突然有一種自我掏空的感覺,無以言表。
小沈哽咽著說,我就是不相信你是這樣的人,所以找你問清楚。他說他之所以要跟我結婚,隻是因為太愛你,我是你在重慶最親近的人,如果靠近我,跟我在一起,以後就可以隨時見到你。看著你的笑你的哭,就像旁人一樣,時時傾聽你的故事,他就滿足了。我不過是他愛你的跳板,他不能沒有你,愛到如此刻骨的程度,難道你還能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