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澤文的案件被偵破,終於水落石出。
於老板殺死澤文後,為逃脫法律製裁,一直四處逃竄。自從我把信件與照片交給警方,刑警才盯住於老板,以此為突破口。他被逼迫得難以容身,精神近乎崩潰,終於向警方自首,坦白自己的罪行。
據於老板坦言,一開始他們的確有過真心相愛,他愛澤文,澤文經濟上依賴於他,但他最終經不住圈子的誘惑,有了新歡,要拋棄澤文。而澤文對他死心塌地,無論是物質還是精神,澤文都已無從離開他。而於老板覺得澤文不過是個包袱,難以甩掉,就一次次地打擊傷害他,妄想以此讓澤文放手。
隻有甩掉澤文,可以減輕經濟壓力,才能更加放縱地生活。他一開始謊稱,自己在北京有家室,妻子很快會來重慶輔助公司;之後又抬出金融危機的重拳,說自己手頭很緊,房子很可能要變賣。掏出所有的借口,澤文依舊無動於衷,於老板已經膩煩了他,無論如何也要請他出局。最終於老板換了鑰匙,將澤文逐出家門, 堅決一刀兩斷。
澤文想方設法找到於總,希望他經濟上給予考慮,而於總早已心硬如石,對此完全不予理會。
澤文隻好拿出殺手鐧,威脅於總,如果不給予經濟補償,就將於總的性傾向公之於眾,讓他身敗名裂。澤文也不是鼠目寸光的人,手中掌有於總一些私人物品,於總不得不敗下陣來,說什麼投鼠忌器,隻好答應了澤文的要求,一次性給予澤文2000元。
沒多久,澤文再次找到於總,提出同樣的要求,向於總敲詐勒索,隻是已經加碼到5000元。於總迫於無奈,為了保住名聲和事業,隻好妥協,跟澤文簽字畫押,從此兩人互不相幹,並留下澤文握有的隱秘物件。
以為就此天下大平,那就錯了。他說,澤文的爪牙深如魔爪,心腸毒如惡徒,居然再次伸手向我要錢,坦言要2萬元,並拿出我私人物件的複印件,說這絕對是最後一次,不然我隻好去向公眾解釋了。
於總慌了陣腳,搶奪澤文身上的包。澤文負隅頑抗,跟於總抱於一團,打鬥起來。據於總交代,他是被澤文敲詐得膽戰心驚,擔心自己一手拚創的事業就毀於一旦,好似自己的所有都危在旦夕,於是順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刺中了澤文的心髒。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怎麼甘心就此完結,為了隱瞞真相,將澤文肢解,丟棄於不同的地方。
後來我才得知,澤文獲取的這筆不義之財,並非不翼而飛,而是寄回了老家,備母親養老之需。
他們圈子中人,或許都逃脫不了近此的劫運。沒有約束,沒有法紀,於是無拘無束,破天荒地生活,情願而又不情願地得過且過。
也許將來的某天,我會站在某個山巔上,俯視芸芸眾生,心無芥蒂。腳下匍匐著一幅幅明亮的青春,奢侈而憂傷,我淚流滿麵。 二十四歲的年輪,青春的轉角之處。一個生命與另一個生命的罅隙,存在著真空,唯有真情的填補,才可飽和,密切相係,隻是我能再有感情的幻想嗎? 黑色的風,吹起我的長發,霰血鳥破空悲鳴,春櫻鋪墊,夏蓮綻放,一抬頭,我便看見文龍明亮的笑容。
舉手投足間,千萬年的時光張開裂縫,空無的罅隙裏,我總是猶未盡地碰見他。如此殘酷而又溫柔的囚禁。 我一人寂寞的時候,就會癡癡地仰望天空,無論是紅彤燦陽,或是滿目星輝,還是烏雲密布,我就呆望著上蒼,直到眼中噙滿淚水。
明明愛,卻無法愛,但隻要日月依舊,我愛人的心永不變。
我會等著某個人,等著他牽上我的手,也許一輩子他都不會出現,可是我甘願為他等下去。一晃神,我就可能老去,沒關係,他就在我心底,如夢如幻。
我們常常躺在幹淨的草地上,安靜的沉默不語。 剛大學畢業那個夏,我沒有工作,窘迫潦倒,隻好走在烈日下,反反複複。曾經的苦難我一輩子記得。
我以為這個夏要安靜地沉睡了,然而,它又被重新喚醒,意想不到的事接連發生。
最近幾天,我一閉上眼,就看到無邊無際的海洋。綿延而過了整個星球,好似文龍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