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沉了下去,沉入無底的深淵,連這樣都不能死……
那人憐憫地歎了口氣:“我告訴過你,沒有人能殺死你。你還不信嗎?”
**絕望地看著他:“那該如何才能讓我不傷害別人?”
那人想了想,他走過許多地方,聽過許多傳說,“據說在西方的烏孫國有一個神奇的人,他有無邊的神通,比天人的法力都要高強。不如你去找他吧!也許他能夠幫助你。”他也不知他為何會為**提這個**,他隻是莫名其妙地不希望**再這樣痛苦下去。
**心裏一震:“你見過他嗎?”
那人搖了搖頭:“我也是聽別人提起,不過我相信有這個人。”他忽然變得興高采烈起來,“我也很想見一見他,想看一看到底是他更厲害還是我更厲害一些。”
天終於亮了,那人解開**腳上的鐵鏈:“我們一起去找他吧!說不定他真能救你。”
烏孫國,**的目光落在繞梁琴上,那個漢國的公主,名為解憂在遠嫁烏孫之時曾從樓蘭經過。兩個人一見之下,便互相傾心,結為好友。不知解憂公主現在烏孫過得如何了。
**本就是爽朗的女孩,敢作敢為,遠走烏孫,對於她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她雙眉微軒,朗聲道:“好,我們去烏孫。”
一線陽光自塔外射進來,照在她美麗的麵頰上,雖然臉上還帶著血跡,這麵頰卻仍然美麗得令人不能逼視。那人怔怔地望著**的臉,心裏暗想,奇怪,為什麼總是覺得她有些不一樣?
桌上的絹冊記載了這些日子以來,她發生的變化。她當時寫下這個絹冊的原因,就是預感到有朝一日,也許自己不得不死,到時,自己的親人就能夠知道她是因何而死。
她翻到絹冊的最後一頁,填上這樣一句話:“餘將遠走烏孫,尋訪傳說之高人。但望此高人真能為餘消災解厄,或是命喪其手,勝過一生為妖。”
她將絹冊藏在繞梁琴的暗匣之中。這暗匣是漢人的巧匠所製,隻有彈奏廣陵散這個曲子才能打開暗匣。隻是知道這個曲子的人很少,她也是從解憂公主處學到的。
看一看高塔,塔中滿是藏書。她走了以後,不知親人們會否四處尋找。也不知她此生還能否回到樓蘭,隻怕這一走,便是永絕。
沙子慢慢地看完,手劄是用漢文寫成的,樓蘭國人識得漢文的人並不多,沙子卻能認得。她自小便精通各種文字,一學就會,一會就精。
她若有所思地抬起頭,原來**公主一直沒有死。她將手劄放回到琴匣裏,又將琴匣推了回去。這一曲全心彈奏的廣陵散是打開琴匣的機關,她雖然也曾經彈過數次這首曲子,卻從來不曾如今日一般身心皆溶入曲子裏。
她對仍然愣著神的喜兒說:“回去稟報大王,告訴他說,我要祭祀以除去宮中的詛咒。”
她這樣說隻是與自己打了一個賭,若是長生心裏還有她,必會攔著她不讓她這樣做。以前,他拚了命,不就是想救她嗎?若是她已經成了長生厭惡的一個累贅,她倒是寧可就這樣死去,不僅解了城外之圍,也可如傳說中所言,為長生除去詛咒。
喜兒呆呆地看了她片刻,一言不發地轉身。
過不多久,有太監回來傳話:“大王準了。”
沙子的心一下子便沉了下去,無休止地往下沉著,不知要沉入到怎樣無底的深淵裏。